他們迥然不同,也許是接連斬殺兩頭妖魔後的興奮感還沒過去,他現在周身元氣充沛,先天一氣浸透筋絡骨血,如同大海潮汐,此去彼來,無休無止,而在更深的層面,還蘊育著一場更強烈的海嘯!
這兩個月,把他給憋壞了。
他到這裡來,表面上是接受懲處,其實誰都知道,這僅是走走過場,給某些人一個交待。但他本人則是懷著很大的心思到此,意圖有所作為:
他想要冒險再入天裂谷,抓一條魚龍!且是擁有“生髓頂角”品相的那一種,以代替已經失去價值的“小傢伙”,為於舟之事,以備萬一。
可很荒唐的,他意圖幫助的人,反而又在這裡給他備了一個大大的人情。懲處?分明是療養才對!
餘慈為人並不彆扭,對別人的好意,他也能領會。但他不是要人照顧的孩子,他也有自己的目標計劃,十多年的流浪生涯,讓他更適應隨心所欲的生活方式,老道等人的安排未免太過周全了,周全到讓他伸展不開。
直到此刻,這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變故襲來,這個周全的安排才被打破。
說句對不起其他人的話,此刻餘慈心中,還頗有幾分期待。
輕呼一口氣,餘慈在倉庫邊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後面響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趙希譙輕手輕腳地挪過來。兩人在一起打獵的時間長了,也算積下一些交情,私下裡,有些話趙希譙還是能說兩句的,也不怕引起誤會:
“貴宗仙長能不能發現這邊的變故啊?”
餘慈能怎麼答他?確認了這是一場區域性的騷動,影響範圍充其量不過數百里,在綿延數萬裡的巨大區域內,其實是非常不起眼的。現在兩宗修士已經大半退回山門,能及時發現此地亂象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我已放出傳訊飛鷹,向山門通報。”餘慈只是安趙希譙的心,以傳訊飛鷹一日六七千裡的速度,便是飛到最近的絕壁城,也要兩日功夫。那時候說不定這邊的情況已成定局,也沒什麼意思了。
趙希譙頗有些失望,不過他對此也有準備,問出來也是讓自己死心而已,很快他就調整過來,從自家儲物指環中取出一個雕工頗為精細的翡翠盒子,遞到餘慈手中:
“餘老弟,這是我三希堂丹師煉製的‘沁魂丹’,可祛心魔,祓陰毒,對滋養神魂頗為有益。若是嘗試出陰神之前,服下一丸,可保神魂一日不散,利於修行。我看老弟你修為精進,距離進入通神上階,陰神出竅也不遠了,這丹丸恰好有用,就算是我買下‘腐風’、‘揚塵’兩樣血寶的報酬。”
趙希譙拿出這丹丸來,其實是頗有些肉痛的。這翡翠盒裡有丹丸百粒,論價值,其實是略高於從地魂妖和山魈體內取出的兩樣血寶,不過現在事態不穩,說不定又有什麼變故,保命全身還是第一位的。
他修為平平,眼睛卻利。早前那一戰下來,他便發現,山腹中諸修士純論修為,餘慈要排到五名開外,但論實力,恐怕是首屈一指,且因乾脆利落連斬妖魔,將眾修士震住,隱隱然已有首腦的架勢,這種時候,就算是有前兩個月的交情,再加深一些,總也沒有錯處。
餘慈對趙希譙的心思也明白一些,一笑之後便將這盒藥丸收下。這“沁魂丹”別的都無謂,那保神魂不散的功能著實有用。他是通神中階,凝成陰神卻未經天地罡風磨礪,所以當日在絕壁城神魂出竅,才那般狼狽,若是早有此丹,事情說不定要轉到另一個方向上去。
若是有空,他倒真想用此丹試試陰神出竅的感覺。
這邊趙希譙還想和他說話,後面卻有人咳嗽一聲,聲音不大,但餘、趙二人都聽出來是誰。回過頭,只見諸老站在後面,禿頭在倉庫黯淡的光照下,也頗是顯眼。
趙希譙很有眼色,打一聲招呼後,忙起身離開。諸老過來有事,不過他可不會像趙希譙那樣坐下來談,哼了一聲,當先出了倉庫,餘慈啞然失笑,也起身跟了上去。
“小子,你的東西!”
才一出門,禿頭老兒就鼓起眼睛瞪他,手裡卻拿著一枚玉簡,想必就是記著“息光遁法”的。餘慈笑著走過去,也不客氣,從老頭手上接過,並致謝意。
諸老專門叫他出來,卻不是為了這件小事。見餘慈接過玉簡後看也沒看,便自收起,知道這小子心裡其實不當回事兒,臉皮連跳幾跳,終於還是壓下火氣,沉聲道:
“我今天看你使劍,煞氣盈胸,一擊斃敵,不是修行之劍,而是實用之劍,殺敵之劍。這不是離塵宗的路子,倒有一些天遁殺劍一擊不中,遠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