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富的在此,一眼便能看出來,和尚是在擺陣,範圍還頗是不小,總有半里方圓,擺這個陣,便用了近一個時辰。
等一切準備完畢,和尚在陣中央,也是樹木最密集的地方盤膝坐下,瘦臉上全無表情,伸出右手食指,輕觸地面,垂眸入定。
神魂一道,最是玄妙。元神、隱識、顯識三層結構,各有妙用,然而元神為其根,顯識隱識為枝葉,只要手法得當,一時抹掉也不至於死去,還能慢慢修復,但裡面蘊含的資訊,就再也尋不到了。正因為如此,所有奪舍、寄魂之術方有施展的憑依。
和尚使的是一種非常深奧的奪舍之法,是在抹掉物件顯識、隱識兩層資訊之後,將自家神魂凝出一顆“真種子”,種入物件元神,慢慢生長,奪其根系,轉性變質。此術施法時難度甚高,但施法成功後,便是自然生長,穩定可靠。
如今最艱難的一段時間已經過去,元神中的“真種子”已經發芽,根基穩固,和尚自然底氣十足,他估計,憑藉“真種子”已有的力量,只要小半刻鐘,此具身軀的前主人那點兒遺留的意識,便能給徹底清除。
之所以花力氣佈陣,是準備藉此機會,對身體進行一次大檢查,以查缺補漏,精益求精。
和尚瘦臉布上一層黑氣,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甚至連骨頭結構都有變化。要知人之元神與肉身元氣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彼此影響,一方質性變化,另一方都要響應,所謂“相由心生”,亦其謂也。
此時,和尚的面孔便有改變的跡象,證明其元神質性,與先前已是天翻地覆的變化,更說明他完全佔了上風:“孽徒,負隅頑抗,有何意義……咦?”
和尚猛地睜眼,佈下的防禦法陣傳來資訊,千尺之外,樹葉晃動,人影飆射而至,速度好快!
他厲喝一聲:“誰!”
“咦,證嚴師傅?”
驚奇的呼聲從林木間隙傳進來,然後便是笑聲不絕:“好巧,我回去碼頭,不想和證嚴師傅在此荒郊野外碰面,任是誰都要說,你我有緣!”
話音方落,餘慈修長的身影便在林木中間現身。
證嚴仍盤坐地下,臉面垂下,唇角似勾非勾,有嘲諷之意。
真當別人不知地理麼?移山雲舟碼頭在絕壁城西北,而此地則在西南。從碼頭到此地的直線距離,幾乎等於從那兒到絕壁城的路程,餘慈的方向感要糟糕到什麼地步,才能跑到這荒山野嶺,大呼有緣?
所以,和尚說話殊不客氣:“緣法難知,餘仙長的心意倒能體會一二。事到如今,餘仙長仍對貧僧不放心麼?”
“何出此言!”
餘慈笑著走過來,下一句卻是又繞開了:“證嚴師傅是往天裂谷去嗎?”
“是。”證嚴知道必然今夜多事,應了一聲,站起身來。瘦臉上表情淡淡的,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氣。
餘慈則不以為忤,撫掌感嘆道:“天裂谷,那個地方我是呆夠了。不過坦白說,那也是我大機緣之地。若非在那裡歷練多月,我又怎能修為長進、觸到離塵宗的門牆,又結識證嚴師傅這樣的朋友?對了,證嚴師傅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證嚴不動聲色:“請餘仙長明示。”
餘慈揮揮袖子:“你我生死之交,何必客氣。其實要不是說起天裂谷,我也忘了,寒潮襲來那日,你答應我什麼來著?”
證嚴和尚微愕,一時接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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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話事
證嚴心中是說不出的迷惑,按照他和餘慈接觸的經驗,這個小輩心思深沉,又很有自知之明,像這樣莫名其妙的言語,說不定……不,肯定是有什麼深意。
他沒有浪費精力去尋找那早給抹消的記憶,而是運化神意,倏乎間將十里方圓的山林探了個遍,一切生靈活動都歷歷在目,但論修士,仍只餘慈一個。
“小輩好大的膽子……”和尚心下一鬆,又覺得奇怪,“真以為他能一個人能應付得來?爭功奪利,也不是這麼個招法!”
但無論如何,只這小輩一人,他是絕不懼的,也只是沉穩一笑,不急不緩地說話:“真對不住,貧僧卻是不記得了。”
餘慈見他模樣,便笑道:“看來還是證嚴師傅那日受驚過度的問題,不過沒關係,我這裡倒有一法,能活化人腦,使人憶起前塵往事,甚是靈通,證嚴師傅不妨一試。”
話音方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