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嘶叫聲把後面的話全壓回去,手上咒劍法螺處,幽藍的電火瞬間崩濺開來,將此人罩在其中,激得他渾身打擺子,說不得只好一鬆手,再將法螺掉落塵埃。
果然如此!餘慈有點兒意外,但更多的還是恍然。他剛才就覺得,咒劍法螺的位置,和之前被那頭領扔下時有些不一樣,手上才緩了緩。也幸好如此,否則現在被電光刺得毛髮倒豎的,便要換人了。
這麼說來,那女修……
砰地一聲,來人洩憤式地出腳,將咒劍法螺遠遠踢到十多丈外,餘慈見此猛醒,再不耽擱,趁機飛退,只兩個呼吸間,人已在千尺之外。
如此再不發怒的,決不是爺們兒,那人便是勃然作色:“陰我?莫怪蕭某不講仁義!”
暴喝聲中,也未見作勢,虛空中已是劍氣縱橫。餘慈感覺到,對方的劍氣相當怪異,劍劍成環,高速旋轉,又有一層強烈的腐蝕之力向內聚合,如此環環相激,生出無窮變化。若真被高速旋轉的劍環割到、套中,肢體便是要四分五裂!
身畔錚錚連響,餘慈手中希光劍已經失去形體,化為幾成實質的薄霧劍圈,圓滿無疵,擴及十尺之外。這本就是偷師自夢微的“無瑕劍圈”,而四個多月來在山上,更是由夢微親自指點,防禦守備之力,更上一層。
對方劍環交錯飛動,如風暴一般,衝得劍圈不住內縮,轉眼從十尺方圓縮了一半有多,餘慈更是被強勁的衝擊撞飛了半里路,可對方的劍環卻總無法突破到內層。
耳畔突地一聲呼嘯,漫天劍環風暴倏止,餘慈冷眼一掃,只見他被逼退的一路,到處都是被蝕毀的土壤,空氣中也流淌著強酸似的氣味兒,燒得空氣滋滋作響。
餘慈也不再後退,持劍而立,樁子般釘在地上。至於對手,此時正站在剛才龐霽被斬殺時所在的小土丘上,居高臨下,一輪狂攻之後,寶劍卻不知藏哪兒去了,只屈伸著手指,似乎還沒從電火燒灼的痛苦中緩過勁兒來。
此時,他死盯著餘慈,額頭上的鬼眼血紋鮮紅欲滴,其中更有光芒流動,彷彿真有鬼物張開了眼睛:
“無瑕劍?”
無瑕劍正是夢微的綽號,是稱讚女修守禦堅韌,劍勢完滿無瑕之意,也引申為她嚴守戒律,為人處事令人挑不出瑕疵。那人一口叫出這名號,顯然是看破了餘慈的來歷,對此,餘慈不動聲色。
那人也無需餘慈確認,只是森然道:“好,很好!真是離塵宗的後起之秀……你揚名立萬就在此時,我給你報出名號的機會!”
餘慈抬眼看他,沒有立刻回應,只是從上到下,慢慢打量。視線的每一點兒移位,都會引得手中希光劍微微變化角度,由此再牽涉到以千百計的氣機移換。兩人現在沒有對劍拼殺,但彼此都死死鎖定對方,唯一不同的是,對方修為強絕,劍氣跨越這裡許距離,依然有著實質的威脅,而餘慈修為較弱,只能以劍意遙加其身。
就這樣對峙半晌,餘慈才沉聲開口:“離塵宗餘慈,也想聽聽閣下的名號?”
那人分明一怔:“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該知道嗎?這話餘慈沒說出來,只是嘿地一笑,自有譏嘲之意。
那人額頭血印更是鮮豔,盯著餘慈看了半晌,方點頭道:“我是蕭浮雲。”
沒有說出宗門,觀其姿態,倒不是刻意隱瞞,而是他的名氣之大,已經無需宗門為其架勢。只可惜,餘慈對修行界的瞭解,迄今為止還是相當貧乏,蕭浮雲這姿態擺出來,便等若是媚眼兒拋給瞎子看。
這回餘慈已不用特意表示了。蕭浮雲臉上青紅交錯,末了撥出一口氣,總算顯得平靜不少:“你說你叫餘慈,餘慈……”
他聲音越來越低,倒似是用心記憶餘慈的名字。看他這模樣,餘慈正疑惑之際,耳畔忽有驚雷轟鳴:
“餘慈!”
這是蕭浮雲叫出他的名字,餘慈聞聲一震,全身肌肉均發出了幾可目見的顫抖,然後便僵在當場。蕭浮雲看得真切,又是連吼兩聲:“餘慈,餘慈,還不出來!”
他這一手叫“勾魂鬼嘯”,是以撼魂術輔以音殺秘法,意志不堅者,其神魂可能當場就被強扯出竅,受到重創。至於那些能抗過嘯音的,多數也已經受到衝擊,蕭浮雲自有辦法對付。
他哈哈大笑,取出一件小巧的紫砂壺,不過比拳頭略大,乍看像是最正常不過的茶具,然而壺蓋鈕卻是雕著一對交纏摟抱的鬼像,壺蓋邊沿更是另開了九個針眼大的氣孔,此時正有嫋嫋煙氣從中溢位。
餘慈愣愣地看著這邊,身體僵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