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弱馭強,使符印的力量盡為其所用,在秘境中擁有自己的位置。
簡化符印,增強對符印的控制力,掌握符印的規則,正是他嵌入核心的唯一途徑。
不過,簡化符印,也用不著時時刻刻都和符印聯絡得這麼緊密吧!
“已經突破第一層符印了,在這裡,還是斷開和它的聯絡比較好!”
“你要尋死嗎?”
玄黃用不可思議的腔調回應:“雖然符印本身對還丹境界的修士沒有壓力,可這裡是第二層,是影子的世界,你確認不用符印的力量,對上剛才那位有勝算?”
雖然那影子被餘慈一劍斬滅,但那霹靂橫飛般的劍意,還是給餘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鬥劍時,他從來不做假設,不過也必須要承認,影子在那瞬間展現出的力量,遠在他之上。
“那樣的傢伙,這裡很多嗎?”
餘慈環目四顧,對這雲氣生滅的環境倒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因為這裡有點兒像離塵宗山門,都是高居雲端——可他明明記得,秘境入口是在地下來著。
“這裡是仿碧落仙闕的格局,很經典的樣式……咳,我是說那樣的傢伙有很多,超乎你想象的多,如果要給個確切的數目,八千個!”
“八千?”
餘慈忽覺得這數字很熟悉,怔了怔,他猛然醒悟:“八千劍修西征?”
“正是。你可以把這裡稱為‘霧影天’,裡面就是當初征伐西極世界的八千劍修的影子。在劍園中,保留的是他們部分人的遺骸、傳承,還有一些片斷記憶和怨念混雜,形成劍鬼。但在‘霧影天’,所有人的印記都保留下來——當然,或許會有失偏頗,因為,這些印記,都源自於無劫大人的記憶,只在這‘霧影天’顯化而已。”
“顯化?”餘慈倒是想起自家心內虛空衍生出來的那個用途。
某種定義下,玄黃算是與他心意相通的,當下便道:“性質差不多,只不過無劫大人可以將之顯化於外,賦於基本的靈性和力量。大概只有他們本人百分之一左右的力量。”
餘慈深吸一口氣,忽然間就有點兒明白,玄元根本氣法將來的方向了。
不過,現在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八千劍修的影子?便是除以一百吧,想想那幾乎掀翻了整個西方佛國的歷史,餘慈便覺得,什麼膽色都不夠用了,只有絲絲涼氣,透過牙縫,滲進喉嚨裡去。
與之同時,一個巨大的疑問橫在心頭喉間,不吐不快:“那個沉劍窟主人當年是怎麼殺進去的啊!”
“因為它也是影子之一,而且是無劫大人的影子。”玄黃這樣回答。
未等餘慈從這亂成一團的線索中回醒,十里開外,劍意遙指而來。那堂皇正大的劍意,便如同破雲而出的陽光,照在身上。
玄黃驚道:“東侯!”
餘慈回應:“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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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劍園中,餘慈最清楚的一位劍修前輩,其百分之一的能耐是怎樣的呢?
餘慈印象深刻。在一輪對劍之後,餘慈已經完全找不到對方的影子,在他五感六識之中,只有天空中一輪/大日,放射出萬千光芒,無遠弗屆。劍意已經不是劍意,而是璀璨的陽光,任他揮出的寒芒如鋒利無匹,難道還能把陽光斬斷嗎?
相比之下,更顯得餘慈運劍的僵滯笨拙,而習慣性的生死劍路,更因為第一層符印的壓力,完全運使不開,只覺得束手束腳,如此糟糕的體驗,迫得他幾乎要發瘋:
“不是傳說東侯性情溫潤如玉,脾氣很好嗎?他的影子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再溫潤如玉,影子也是第二層符印的一部分,你既然進來了,就要受到壓制……這也就是你本身修為不足,引入的又是第一層符印的力量,衝突不算太大,否則出來的就不是東侯,而是斬龍大人了!”
現在餘慈大概明白,玄黃對所有劍仙以下的人物,都是直呼其名或是綽號,而對諸位劍仙,則稱呼一聲“大人”,他腦中一激,上方蘊化在陽光之中的磅礴劍壓立時臨頭,引入的符印力量幾乎要給迫得造反,只覺得體內已是五癆七傷,他不由怒道:
“再這麼下去我死定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玄黃從來就不是好脾氣,此時更在心內虛空中跳腳大罵,“笨蛋,笨蛋,大日真劍有什麼難對付的,要是我本體在此,一劍就要他老命!”
說也奇怪,他那邊暴躁,餘慈反而慢慢冷靜下來,問了一聲:“還沒有感應到你的本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