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暗,卻是靈犀散人繞過火堆,來到他身邊,這回,他真的開始發顫了。
“老七啊老七,讓我說你什麼好?姓趙的讓你和我接頭,你就真來了?我靈犀自認,就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這一點,姓趙的清楚,你就不清楚?嘿,你的膽色,我佩服得很哪!”
老七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能趴在地上,腦袋埋進陰溼的土壤裡。
靈犀散人半蹲下來,揪著他的頭髮往上提,理所當然地看到了一張怨毒的面孔:“怎麼著,不太甘心?還是在等著老三出手?”
一語既出,老七臉上就不可抑止地被錯愕的情緒佔滿了。
靈犀散人放聲大笑,手上猛地一摜,老七那張臉幾乎被摔得扁了,五官七竅血糊糊一片,已經是入氣多,出氣少。
便在他發力的瞬間,這片地窟外響起一聲怒嘯,同時一圈慘白的髑髏串子從嘯音起處飛來,白森森的頭骨眼眶中,都閃爍著黯綠的光,陰森的色調摻在一起,篝火照耀下的地窟,溫度也猛降了一截。
靈犀散人笑聲不絕,隨手將老七扔在地上,身形晃了晃,也不見多麼迅速,偏偏就是模糊不定,髑髏串子飛過,砸了一個空。
但在此刻,陰溫的地面突然開裂,一個影子撞出來,正是在靈犀散人腳下,五指彎如鐵鉤,真煞內蘊,真抓實了,靈犀散人的腿骨都要粉碎。
關鍵時候,靈犀散人反而不躲了,腳下一停,任那隻手將他抓個正著。
地下那人獰笑聲中,正要發力,忽地打了一個寒顫,全身毛孔都似有涼意滲出,莫名地手上竟是軟了,此時靈犀散人抬腳,已經扣合在腳腕上的五指沒起到任何作用,一晃便鬆開。
隨後這隻腳發力踏下,踩著那人的腦袋,將其硬按進土壤中去。那人半截身子還在地面下,此時更是奮力掙扎,但最終也只能聽到一些含糊的叫罵。
舉手間將二敵制伏,靈犀散人抖抖袖子,微笑道:“姓趙的手段,我還要戒慎三分,但你們這些跟在他屁股後面刨食吃的蠢貨,有什麼資格與我放對?”
“嗚嗚嗚……嗚嗚呃!”
“是不是很奇怪,前段時間,我還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身上香料,全在這幾年東躲西藏間用盡,這時候怎麼又冒了出來?哈,若不是裝成沒牙的老虎,你們又怎會主動湊上來?”
靈犀散人傲然道:“我知道你們要賺我的玄靈引——只是有諸般迷香在手,方圓一里之內,就是步虛修士到了,也要給我躺下!更不用說這是在地底,空氣流動緩慢,迷香效力還要提升三成,這般死法,也讓你們死得瞑目!”
說罷,他又是大笑,袍袖一揮,已經抹去了老七最後一線生機,而他腳下那人,受此刺激,竟是硬拱起三分,終於有了說話的空間,張開了滿溢泥沙的嘴巴叫罵:
“靈犀散人,莫要得意太早,老子在下面等著你!”
“哦,你就等吧!”
腳下用力,再度半埋入土的腦袋立刻就成了爛西瓜。
輕而易舉地擊殺了兩個前盟友,靈犀散人微微一笑,收起地上的玄銅,也不管地上的屍身,甚至連篝火都不熄滅,轉身離開。
一刻鐘後,餘慈無聲無息地從地下冒出來,搭眼一掃,便是搖頭。現場的慘烈且不去說,兩人死掉,作為致死的最關鍵因素,這裡氣味殘餘卻少得可憐。
“那傢伙對迷香的操控,已經是出神入化了。”
餘慈分別探察兩具死屍的情況,最後盯著老七已經摔扁的臉,腦子裡有些記憶的片斷翻湧。剛剛在照神圖中就有所察覺,他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二人?
正想著,他眉頭便是一皺,通道中,忽有一顆煙珠彈射過來,在半空爆開,散化為一圈淡白煙氣,很快化於無形。
隨後,靈犀散人的聲音就從他剛才離開的通道內傳過來:“一路上就覺得氣味兒古怪,果然有個吊靴鬼……這一位,敢問名號?”
餘慈不說話,在這個迷香大家面前,連呼吸都是個錯誤。
沒有誘得餘慈開口,靈犀散人也不在乎,還是笑吟吟地講話:“我不知道你看了多久的熱鬧,要是見了我如何炮製老三的,最好記得‘刺髓冷香’這味香料。你可知道,腦漿血氣可以掩蓋‘刺髓冷香’的氣味兒,但如果再摻上一點醋水,氣味兒就會變得比前更活躍,就是有點兒刺鼻……”
餘慈早早就封住鼻竅,卻低估了氣味兒的衝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體內氣血鼎沸,根基渾厚,不至於被這一下放倒,然而寒顫過後,毛孔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