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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水澆得不夠高,他族叔沒被燙死,只是下面多半廢了。忘了說,他族叔是繼任族長的兒子,族長便要趕他們母子走,理由還有一個,是說他母親是野路子,來歷不明。你可能要問他們為什麼不殺了他,替族長兒子報仇,嘿,因為自他父親死後他的名下就有一份大的驚人的財產。殺人奪財?別逗了,世家大族嘛,總得要點名聲,於是他們便饒了他的小命。在他們攆走他之前,他被抱到一塊大石頭旁,然後劃開他的手指,滴了幾滴血上去。那石頭是五種顏色的,他記得那些人面無表情,冷得就像是腳下的石塊一樣。之後他們母子倆便被放心地趕出了府,流浪在街頭。而他母親的懷裡,還抱著他剛出生的妹妹。”說完這些,吳虛的臉上又浮現了幾絲苦楚,甚至還有幾分仇恨,紅芙靜靜地看著他,眸中突然有了些許不忍。

吳虛接著道:“一位年輕的母親,一個六歲的孩童,還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在冰冷的街頭依偎著蜷縮了一夜。當時那男孩一直在哭,他很內疚,他覺得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事才被趕出來,而他的母親只能流著淚將他抱得緊緊地,什麼都做不了。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人又多了起來,沒地處落腳,他的肚子餓的咕咕叫……”

聽到這裡,紅芙記起了那天晚上,當時她被追了一整天,身子又累又乏,卻是生平第一次體驗了什麼叫餓,那滋味的確很難受。紅芙突然想起了醬牛肉的味道,母親的味道,他一定是留了很久了吧,即便是那天晚上那麼冷他都沒打算吃,牛肉都有一種陳味了呢,可是他卻毫不猶豫地與自己分享…………

“他母親聽到之後難受極了,被趕出來的時候身無分文,連一個銅子都沒有,於是他母親便將他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解開衣釦讓他吃奶,呵,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男子漢了,早就斷奶四年了,怎麼能再吃回去呢?”

紅芙突然笑了一聲,不過很快就被她忍了回去,臉頰通紅,連耳朵都紅了,吳虛像是什麼都沒發覺,眼睛之中不時有凌厲閃過,“他堅持不願吃,其實是想留給妹妹,他母親沒辦法,想到了當衣服,當佩飾,反正什麼值錢就當什麼了。畢竟是從世家大族裡穿戴出來的,倒是當了一些錢,現在看來卻是當得極虧了。錢很快就花光了,妹妹病了好幾次,萬幸地是他母親找到了一份雜工,工錢雖然不多,但好歹還能活下去。可是沒多久那店老闆就起了壞心思,他母親只好辭了雜工,剛剛穩定的生活又沒了。你能想象得到接下來的十年他們是怎麼過來的嗎?”

吳虛盯著紅芙的雙眸,那目光很是肆無忌憚,卻又有一種毫無所謂的神情。紅芙頭一次被不是親人的異性這樣盯著,而自己卻沒有心生反感,她小心地問道:“一定是,很苦吧?”

吳虛笑了一聲,笑聲有點低沉,眼睛又望向了窗外,卻並沒有細說:“十年的顛沛流離,可以讓一個孩子長大,也可以讓一位母親變老。本以為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了,沒想到他的妹妹又生了大病,身上竟是每日每夜地痛,附近所有的醫生都請過來看了,卻沒一個能治。他的母親絕望之下,拿出了塵封多年的一隻玉佩,聽他母親說是他外公留下來的,或許他外公的一個生前好友能幫得上忙。於是他決定出發了,他的母親留著眼淚囑咐他一定要小心。因為距離八千里啊,此去生死難料。可是和妹妹的病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麼?一路上他忍飢挨餓,幾次差點身死,終於在四十天後到了那座城。”

紅芙眸光一閃,她就是在那天遇到的吳虛,說是偶然也好,巧合也罷,總之就是遇到了。

很快吳虛道:“他……他終於找到了外公的生前好友,一位道骨仙風的老人,一位慈祥和藹的爺爺,很快這位老人派老管家請了一位神醫去治他妹妹的病了,而他自己卻被留了下來。他多想跟著回去啊,可是第一那位老人態度堅決,第二…………總之他留了下來,期間發生了一些事,讓他滋生了修仙的念頭。為自己也好,為家人也罷,修仙的意願卻是再也斬不掉了。很快那位老人為他安排了根骨測試,”此時的吳虛像是又被勾起了痛苦的往事,他的眼角正在微微地抽搐,“在他看到那塊五色神石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都不可能了。原來所謂的根骨測試,他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測過。”吳虛的嘴角咧動了一下,想笑卻笑不出來,“如果他具備根骨,在當初就會被斬草除根,還能活到現在麼?”紅芙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檀口微微張開,說不出話來。

“你說……”聲音又變得平淡,吳虛盯住紅芙,眼中竟浮現了幾絲玩味,“如果這就是天意,他應該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紅芙竟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