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說,我父親不是沒有了活路。”
“我父親已經是京官,福建的事和我父親沒有了半點關係。父親在福寧公事已經交代好,返京途中遇到郡王爺,郡王爺的船翻了,夫人沒見過汛期的時候,江水湍流別說是人,就是房屋也能被衝散的……順著河道一轉眼就沒了……父親不管不顧地找了幾日也沒找到……”
外面的人應該能從她的話中聽出裡面的意思。父親是主動要辭去福寧的差事進京的,父親若是一心繫著福建的事,何必走這一遭。
周夫人的話說的不清不楚,乾脆她也說的迷迷糊糊。
周夫人要說成是康郡王被人陷害,她就偏說說汛期水災……
人為陷害可以將父親和康郡王綁在一起,天災卻是誰也意料不到的。
周夫人說那些她們無法辯駁的,康郡王出事時的情形,周夫人也不能隨便猜測。
周夫人目光一閃冷峭,卻立即變成了哀傷,“這孩子快起來……外面的事你小孩子哪裡知曉,就連我……也是被矇在鼓裡……”
琳怡搖搖頭,“平日裡……我定是不敢求夫人……事關父親……我們好不容易回了京……”說著去看田氏,“和祖母、兩位伯伯一家人還沒團聚幾日……就……就……父親早晨走的時候……還託兩位伯伯一定要照看家裡……今天早晨父親說的話二伯母也聽到了……”說著仰起頭來向二太太田氏求助,“是不是二伯母?”
“二伯母還說唸經能消災,大家誠心求拜說不得郡王爺就回來了。”周家人本來沒請二太太田氏,田氏跟著過來還不是打著要念經的口號。既然如此關鍵時刻就要盡人事,而不是作壁上觀。
田氏還沒說話,旁邊的琳芳坐不住了。拿起姐姐的威風,“六妹妹你怎麼能頂撞夫人,大人的事你哪裡懂得。夫人怎麼說,你聽著就是了。哪有我們插嘴的份兒。”
琳怡這才抬起怯生生的臉,“夫人您聽……連我四姐姐都這樣說了……”隨便誰都能訓斥他們一家。
琳芳大怒還要說話,卻被二太太田氏看了一眼,只好忍下來。
二太太田氏一臉為難。
蕭氏起身去攙扶琳怡,“夫人不要生氣,我不會說話……我家六丫頭也是擔心她父親,這才衝撞了夫人。”
陳二太太田氏以慈悲為懷。也該關心照顧弱者,“六丫頭年紀小不懂事,夫人萬別生氣。我們不過是私下裡說說,最終都要看朝廷怎麼處置。”
方才的言辭激烈,變成了現在的隨便說說。田氏還真的會解圍。
田氏想要和周夫人交好,便拿身邊的人做棋子。
和宗室交好能如何,還不是與虎謀皮,哪日不小心就要陷進去。她現在雖然得罪了周夫人,卻沒有落人口實,怎麼算都划得來。將來周十九回來,那就是他們自家的事。
周夫人溫和地道:“六小姐快起來吧,地上涼,年紀小的女孩子哪裡受得住。”
蕭氏掉著眼淚將琳怡扶起來。兩個人才坐下。
外面的丫鬟就來道:“寧平侯夫人和建國侯夫人來了。”
原來外面的是兩個侯爺夫人,勳貴之間都有聯絡,周夫人那番話是想要透過兩個夫人傳到成國公耳朵裡。
琳怡想到這裡不禁嘆氣,周十九真是悲哀。周夫人關鍵時刻只是想著要怎麼在這件事裡獲利,完全沒有擔心周十九的死活。
陳家女眷向兩位侯爺夫人行了禮。
兩位侯爺夫人邊安慰周夫人邊不動聲色地打量屋子裡的陳氏母女。
一個懦弱,一個幼小。周夫人是有意要將整件事賴在陳家頭上。
建國侯夫人忽然想起來問蕭氏,“三太太,你們在福建那麼多年,有沒有被水沖走卻安然無恙的?”
蕭氏急忙迎合著點頭,“有……有……有的。”
琳怡也跟著道:“發了洪災,有不少被衝散的家人,後來又聚在一起的。郡王爺吉人天相……”
聽得這話,周夫人忍不住又掉下眼淚。琳芳在一旁奉茶倒水儼然一個稱職的媳婦。
不一會兒周氏提出要講經,正合了周夫人心意,這樣在周家一整天,田氏母女倆和周夫人親近了許多。
……
從周家回來,琳怡徑直去了長房。
“怎麼樣?”長房老太太遞了一碗銀耳蓮子羹給琳怡。
“虎穴狼窩,”琳怡將周家的事說了,“周夫人不像表面那樣喜歡康郡王這個侄兒。”
長房老太太並不意外,“那是自然,不是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