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將花斛擺在臨窗矮桌上,然後坐到長房老太太身邊,長房老太太這幾日病好多了,臉上都有了光澤。
長房老太太道:“讓你說對了,你二伯母果然要來我這裡講經。”
琳怡低頭笑了,“誤打誤撞,沒想到就猜準了。”
琳芳故意將水打翻誤傷琳婉,白媽媽出主意正好借這件事將琳芳送回二房去。琳怡就說緩一緩,琳芳這樣回去定要跟二房老太太董氏哭訴,說不定髒水汙水都要潑在她身上,免不了要讓她一通辯解,而且長房老太太正好不知道身邊的親朋還有哪家願意幫袁家渡過難關,琳芳向田氏求助,以田氏一貫寵溺女兒的做法,說不定正好是個機會,“這下老太太能借著這次講經,發宴請的帖子,願意來的肯定會到,想躲的就會找藉口避開。”
袁家出了事,大家不好明著去袁家打聽訊息,倒可以透過陳家瞭解一下整件事始末。
長房老太太笑道:“等你大姐回來了讓她好好謝你。”
琳怡不好意思地低頭,“就算我不說,也會是現在的情形。”再說長房老太太也會想到這一節。
長房老太太看著低頭含笑的琳怡,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豁然暢快起來。自從允禮去世,她心裡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舒坦了,“我們才從鄭家回來,自然要先請鄭家老夫人。”
長房老太太的帖子很快發下去,鄭老夫人身子不便就讓鄭二太太過來,鄭家人還帶來了鄭七小姐給琳怡的信。鄭七小姐也要過來湊熱鬧。
琳婉傷了手不能拿針繡花,乾脆就跟丫鬟一起打絡子,琳怡自去案上回信,琳芳讓人仔細去長房老太太房外盯著,看看林大太太和林正青會不會來,得知林家說要過來,琳芳的心頓時撲騰個不停,連忙回去讓人準備衣衫和首飾。
一時之間大家都各自忙碌,等到正式擺宴那日,琳芳一身蜀錦踩著玉底的繡鞋跟在田氏身後在垂花門迎客,陳二老爺陳允周在前院照應男客,長房裡裡外外都是陳二老爺一家幫襯。
琳婉、琳怡就陪在長房老太太身邊,看著晚輩給長房老太太請安,她們兩個規規矩矩回過去。女客坐滿了花房,大家開始喝茶聊天,只要誰說到袁家,屋子裡就立刻靜謐無聲。
下人絡繹不絕地將茶點奉上來,屋子裡的小姐們吃了些茶點,太太、夫人們終於發話讓她們去園子裡轉轉。大家巴不得如此,尤其是齊家兩位小姐,自從落了座就不停地向琳怡使眼色。
小姐們出了門,就像出籠的鳥兒,大家都長長地呼一口氣。
齊三小姐將琳怡拉到一旁,“你大姐一家沒事吧?聽著讓人心驚肉跳,我和妹妹還向母親打聽。”
說起這個琳怡也沉悶起來,袁家能不能順利脫身誰也不知道。
這畢竟是長輩操心的事,幾位小姐好不容易湊在一起,就想多說些知近話,袁家的話題很快被岔過去。
齊三小姐道:“今兒我哥哥也來了,要去給長房老太太請安呢。”
齊家、袁家、林家、陳家有幾代的情分在裡面,平日都是常來常往的。
齊五小姐和齊三小姐對視一眼,拿起帕子捂嘴笑了,“你係的一個小小的結,就難住了哥哥,哥哥哪裡吃過這種虧,你若是男子,他只怕早就生了結交之意,如今八成已經拜了把子。”
這樣的調笑,就算誰臉皮再厚也要紅起來。
三個人剛說到這裡,看到田氏領了一個穿著青衣褙子的婦人進園子。
齊三小姐“咦”了一聲,“二太太將宋太太也請了過來。”
琳怡看過去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
齊五小姐就將琳怡拉去一邊,“那是二太太孃家遠房親戚,最近才進京裡來的,聽說是家裡的公子生了病,進京討藥。”
看來這藥討的不順利,不然也不會對田氏這般應和奉承,人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候才會病急亂投醫。
齊三小姐看左右沒人,嬉笑道:“你還不知道吧,如果提起宋家,你四姐就會立即變臉。”
這個她倒是不知道。
齊五小姐道:“宋家原來可是金陵的大戶,宋陳兩家早就有結親的意思,加之有陳二太太這層關係在,四小姐三四歲的時候,放佛就口頭許給宋家了,誰知道宋家的少爺得了痘疹,一場大病之後腦子就壞了,這門親事自然就不再提了。”
齊三小姐故意嘟著嘴學琳芳的樣子,“親事雖然作罷,可是誰要是說起來,陳四小姐就十分不樂意。”
琳芳向來眼高於頂,就算親事沒成也會覺得晦氣,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