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帶著白芍和橘紅,“去瞧瞧晚上廚房做些什麼。”
在廚房安排好飯菜·又將廚娘的拿手菜問了個遍。雖然不合琳怡的胃口,卻是標準的京味兒菜,想必擺宴席時大家能吃得慣。
琳怡想再去花房溜達一圈,橘紅來道:“郡王爺回來了,請郡王妃回房裡呢。”
周十九這麼快就回來了。
琳怡走到第二進院子,走上通往主院子的臺階,就聽到調琴絃的聲音。在陳家時,琳怡聽過周十九彈琴·不過當時琳怡只聽了半曲就走開了。
琳怡進了屋·看到束著手恭立在一旁的商家,那婦人上前給琳怡行了禮。
周十九正笑著調眼前的七絃琴。
琳怡走上前幾步·流暢的曲聲立即響起,雖然曲子琳怡並不太熟悉·可知是上次沒有聽完的後半曲。
屋子裡只有清澈的琴音。
琳怡忽然想到,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大抵是這個意思,只不過琴對,人對,只是感覺上有些出入。
一曲終了,商家婦人恭敬地誇道:“這具琴是店裡最好的了,郡王爺彈著上手不如就留下。”
周十九抬起頭看向琳怡,目光清澈明亮,“我不大會挑琴,你來看,好不好?”
琴有四善又有九德,能彈琴的人自然知曉這琴到底好不好。
旁邊的商家婦人彎著腰喜誇自己的琴,“······透、潤、靜、圓、勻、清、芳······難得會見這樣的好琴,康郡王妃,您就將這琴留下吧,錯不了。”
每說到一個周十九的笑容都彷彿更深些,長長的袍袖劃過琴身,眼睛裡的神采透徹卻讓人猜不透、摸不清。嘴角彎彎地對著她笑,那笑容是單純又有些青澀的朦朧,與甲冑加身騎在馬上威風凜凜的模樣彷彿出自兩人,就是這般的差別,很容易讓人心生忐忑。
能將琴的九德彈出來,不是因琴好,而是彈琴的人。
自從成親之後,周十九就人前人後地縱著她,幾乎人人都知曉,康郡王對這門親事十分滿意,她這個郡王妃因此也做得順風順水。
這樣正好順著彼此的意思。
琳怡轉頭看商家婦人,“我們郡王爺用著順!”
商家婦人十分歡喜,下去和管事的領銀錢。
琳怡吩咐橘紅,“讓廚房擺飯吧!”
糕點是琳怡教著廚娘做的,千層酥、貓耳卷、糯花糕,總是和外面做的不一樣,千層酥裡放了乳酪,貓耳卷裡用了芝麻、杏仁碎,糯花糕裡放了桂花。
另有幾道清炒的小菜配著廚娘做的米粉肉,還用糖細熬了一碗山楂羹。
等到康郡王、郡王妃用完了膳食·從周家來郡王府的錢媽媽笑著走到廚房裡與廚娘說話,“從來沒見過這麼精緻的菜式,郡王爺也用的好,咱們郡王妃真是手巧,中饋上的事就不是旁人能及的。”
整個廚房的下人都高興起來,本以為郡王妃會將廚房的人手都撤換成從孃家帶來的陪房,今天看來郡王妃是不論親疏,真正的在選能擔當的人。
廚房裡可是極好的差事,這樣一來·誰都有可能在這裡扎裉。
待到幾位媽媽出了門,年輕的媳婦們聚在一起商議要怎麼將郡王府的宴席做好。
薔薇正好到廚房裡要糖水,吩咐媳婦子做,“用紅糖塊熬些送進屋裡來。”
薔薇是郡王爺從周家帶來的大丫鬟,傳是給郡王爺做通房的,郡王爺成親之後卻被晾在一邊,連屋都進不去,現在看郡王妃的勢頭,薔薇和碧玉兩個大丫鬟遲早要被嫁出去。討好郡王妃的心思一盛,對待從周家帶來的丫鬟也就怠慢起來姜四媳婦笑道,“煮把糖倒是容易,姑娘體諒我們,這邊還要張羅宴席的事,姑娘等一等自個兒端去也好趁熱喝了。”
薔薇的臉立即沉下來。她在郡王屋裡伺候這麼長時間了,從來都是被下人、婆子迎合著,自從郡王妃進了門,她和碧玉兩個便連郡王爺的面也見不到了,現在竟然淪落到被媳婦子奚落。
薔薇冷笑一聲,“何時我們府裡連小丫鬟也不曾有了讓我端茶送水豈是你們受得的。”
薔薇氣得手腳冰涼,一路走回下人房,碧玉在炕上做針線看到薔薇的臉色輕蹙眉角,“這是怎麼了?”
薔薇眼圈一紅,一口氣堵在心窩上不來下不去,“我們現在成什麼了?從前還能伺候郡王爺,現在被遠遠地扔在旁邊。”
碧玉的手一僵,安慰薔薇,“郡王爺和王妃新婚,許多事都沒安排妥當將來會好的。”
薔薇負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