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一盞茶的功夫,鞏媽媽就來道:“那位馮爺已經喝了三壺。”
琳怡詫異地看鞏媽媽“郡王爺呢?”
鞏媽媽低聲道:“郡王爺倒是沒多飲。”
若是不讓馮子英喝酒,周十九早就開口,她也不必操心“馮爺要多少給他多少就是。”敢這樣飲酒八成是不去衙門。
琳怡說完話,鞏媽媽還站在旁邊沒走。
琳怡又抬起頭來,詢問過去“怎麼了?”
鞏媽媽道:“是奴婢二媳婦帶著丫鬟進屋伺候的。”
今天早晨她沒讓鞏二媳婦過來梳頭,鞏媽媽就將鞏二媳婦叫去外院。
鞏媽媽壓低了聲音“聽到了那位馮爺說起郡王妃。”
琳怡靜靜地看鞏媽媽。
“那位馮爺問郡王爺,郡王妃那邊怎麼辦?”鞏媽媽說完話低下頭去,這些她本不應該告訴郡王妃,可是她生怕郡王爺有什麼瞞著……怎麼說她也是郡王妃的陪房。
琳怡挪開目光問“郡王爺怎麼說?”
鞏媽媽道:“郡王爺沒說話,那個馮爺也不說了。”
周十九不像提及,馮子英自然就不會再問。
琳怡目光一閃“嗯”了一聲。看向鞏媽媽“媽媽下去忙吧。”
鞏媽媽輕手輕腳地退下去,大約一盞茶功夫周十九回來換衣服上衙,琳怡踮起腳尖給周十九係扣子。繫到最後一顆,手一下子被拉起來。
琳怡抬起頭迎上週十九的目光,那無論何時都一成不變清澈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平靜。
周十九伸手摩挲著琳怡的食指“少做些針線,手都紅了”說著有用手來擦琳怡的眼角。“眼睛也熬紅了。”
琳怡微微一笑“要到冬天了,正好家裡有新熟的皮毛,我給小襖縫上領邊,這就要縫完了,郡王爺過些日子就能穿上。”
周十九眼睛更明亮起來“又有新衣服穿了。”
這話像是郡王府短了他的衣衫似的。
昨晚她沒事的時候掐指算算,他們才成親還不到一年。她才嫁進來時,周家有常用的成衣匠,但凡那成衣匠給周十九做的衣袍都很合身。穿戴的時候周十九二話不說都任她安排,可自從她親手給周十九做衣衫,不管是在成衣匠做好的袍子上加縫斕邊,還是在袖口多一層暗繡,或是將紐袢改成手做的,周十九都很喜歡,這樣一來光是成衣匠做的衣袍周十九反而挑剔不穿了,即便是去陪都所帶的衣服也全都是經過她手的。
好像只要她不肯做,周十九就沒有了新衣袍。
都說行伍出身的人好伺候,周十九卻執拗的很。回家之後必然吃她做的,床要她來鋪,洗澡不用丫鬟,林林總總地安排下來,只要周十九一回家,他們兩個就被這些瑣碎事綁在了一起。剛成親時她心中有防備和不願。卻也因他種種理由連獨處的機會都很少,每一天做的事彷彿都一樣卻又不一樣,大概差別太過細微,於是她從沒想過這樣下來,她和周十九到底改變了多少?
送走了周十九,琳怡也坐車將備好的huā糕送去宗室營。
信親王府是要自己送進去的,其餘的就打發媳婦子按照輩分、排行一份份地送過去。
琳怡才進了垂huā門,蔣氏就迎上來。
兩個人並肩往huā園裡走,聽到翠竹夾道那邊似有聲音。
琳怡側目瞧了兩眼,蔣氏低聲道:“我就是來尋你,怕你走到那邊去反被絆住了?”
“怎麼了?”琳怡有些詫異,那邊隱隱傳來哭聲。
蔣氏道:“是鍾郡王那邊的嫂子,前幾日因夫婿在信親王府喝醉酒,第二日回家時帶了一個丫頭回去,這兩日已經抬了姨娘,那位嫂子心裡氣不過卻也不敢犯了妒忌,今日就拿家中哥兒尋不到好先生為由,在那哭呢,大家雖然都勸她尋個好先生也不難,心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要不然怎麼會來信親王府哭。”
長輩固然送妾,也是因丈夫醉酒失禮,這種事打掉牙也要往肚子裡咽。賢婦都要給丈夫納妾,可是有誰是心甘情願的?
蔣氏冷笑一聲“一個巴掌拍不響,若說男人都是被算計才會納妾,那真是太抬舉他們了。”
琳怡聽到話外弦音看向蔣氏,蔣氏被琳怡這樣一看,神情倒不加遮掩起來“我婆婆將身邊的丫頭賞下來,昨日我就給備好了嫁妝,今天嫁了出去。”
琳怡驚訝地揚起眉毛“你可真敢。”
蔣氏嘟起嘴“我是拼著被婆婆罵,我也不能讓那些妖媚的進屋,我沒嫁過來之前就算了,現在既然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