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將皇后扶起來,堅定地看著皇后,擲地有聲,“宮中不論有多少孩兒都該只視你為母,你父兄當年是因朕被牽連,你常家滿門忠烈並不是什麼亂臣賊子,這麼多年過去了,朕早該為你常家正名。妻是妻,妾是妾,你身為皇后理應母儀天下,管好後宮,讓後宮等級分明,無論誰都不準逾越禮數,若有違反者一律交與你處置,任何人不得干預。”
    “皇上,”皇后眼淚滑落在鬢間,“您這是要補償臣妾,還是要將臣妾推到風口浪尖,臣妾只想守在皇上身邊,再無別的奢求。”
    “朕在你身邊,”皇帝拉起皇后的手,面帶威嚴,眼睛裡卻露出笑意,“朕已經在南書房寫好旨意,明日早朝就會宣讀。”
    皇后嘴唇開合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是勸說皇帝要仔細思量,“這麼多年過去了,臣妾身下一直沒有子嗣,皇上大病初癒,怎好立即就著手這件事,臣妾有沒有子嗣都是大周朝的皇后,就如皇上所說,宮中所有的皇子都叫臣妾一聲母后,既然如此何必大動干戈,凡事要以朝廷政事為先,皇上操勞這麼多年,不可在這時候出差錯。”
    “這次之事可見璜兒仁孝,為平儲位之爭願意剃度出家,熱河有時疫也願意前往,二王妃也是賢淑,日日去太后娘娘的慈寧宮聽訓,這樣的佳兒佳婦在你身邊,朕也就放心了。”皇帝輕拍著皇后的肩膀安慰。
    皇后的眼淚不停地掉下來,“臣妾若因此亂政……”
    “好了,”皇帝打斷皇后的話,“不過是讓你的景仁宮裡熱鬧些,哪來的亂政之說,你放心,母后那邊朕自然說清楚。”
    皇后半晌才止住眼淚,“臣妾不解,皇上怎麼會突然……還知曉了果親王的事。”
    “朕召見了康郡王,”皇帝道,“這些日子宗室營亂成一團,御史參奏的奏疏,敬郡王強買上千畝田地,周元景鬧出寵妾滅妻的事來,不但如此,信親王收了兩家賄賂幫忙遮掩,敬郡王為了買土地殺了人埋在棗林裡,周元景的事更是離譜,宗人府將仵作驗屍的屍格丟了不說,甄氏的頭顱也被割去了,如今就是想要定案也不容易。康郡王被參殺了上清院的道士成琰,撤職查辦期間,本該禁足在家,卻私自出府。”
    皇帝頓了頓,“朕將他們都叫來問,信親王和甄家各執一詞,康郡王倒是說了些實話。”
    皇后道:“康郡王說周元景打死了正妻甄氏?”
    皇帝搖頭,“只是將仵作當日的話說了,甄氏並非觸牆之傷。”
    皇后皺起眉頭,“夫妻一場怎麼弄到如今的地步。”
    皇帝拉著皇后坐下,冷笑一聲,“宮外如今傳的沸沸揚揚,宗室子弟膽大妄為到如此,丟盡祖宗臉面,從此之後,朕絕不姑息”
    皇后頜首想起康郡王私自出府的事來,“那件事怎麼說?”
    皇帝道:“康郡王妃懷了身孕。”
    皇后端起茶來遞給皇上喝,沉著眼睛微微思量。
    皇上喝口茶,低聲道:“皇后如何看待宗室之事?”
    皇后接下皇帝手中的茶杯,“後宮不得干政。”
    皇帝靠在軟榻上,“此是家事,皇后本就該過問。”
    皇后抿抿嘴唇,“臣妾以為宗室子弟固然該罰,可畢竟是大周朝皇族血脈,每年宗室營又有不少子弟為國效力……皇上整治之時,也要加以安撫,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罪之人,徙流軍遣,勤勉向上之人,必得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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