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能讓別人不好過。
    蔣氏幾個忙到很晚才離府。孝堂裡只留了孝子賢孫守夜,整個康郡王府一下子安靜下來,廊下掛著一片白燈籠讓整個府中的氣氛十分悲涼。
    周十九很晚才又回來換衣梳洗。
    頭上除了冠。穿著孝服,燈光閃爍下照著他的影子,略顯的有些冰冷蒼白似的。
    周十九梳洗完在琳怡暖炕邊坐了,“一會兒去內室裡睡,我還要守夜。”
    琳怡搖搖頭,“府裡還有幾個女眷,一會兒說好了過來說話,就算我不能去孝棚守著,也要在這裡儘儘孝道。”哪裡就能不管不顧地大吃大睡。
    周十九道:“有沒有吃點東西?”
    琳怡搖頭,“郡王爺和我一起吃些粥吧!”
    丫鬟來支了炕桌。周十九和琳怡簡單吃了些粥。
    下人撤了碗筷,緊湊的小碎步漸漸遠去,橘紅伸手關上隔扇,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下人機敏知道她有話要和周十九說,周十九心中自然也明白,只是表面上眉目疏朗。沒有要和她深談的意思。
    琳怡還是將周十九不在家時的情形說了,“御醫說了,老太爺的病拖了這麼長時間已經是油盡燈枯,就算沒有昨晚,恐也熬不過這幾日。昨晚老太爺氣逆也是因聽說了大伯殺了大嫂,老夫人屋裡一直瞞著這件事。”
    琳怡聲音溫和,仰頭看著他緩緩說著,儘量將所有事都說的清楚……是在安慰他。叔父是因周元景殺妻氣得中風,不是聽了甄氏頭顱被砍才一下子氣逆。
    甄氏屍身的事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甄家才打通關節僱人割了甄氏的頭顱。這樣一來,叔父的死和他也脫不開干係。
    “我知道,”周十九輕拍琳怡的肩膀,“我都知道。”
    說是知道,臉上卻仍舊是溫和的笑容,就似錦袍上精美的繡樣,神采氣度太過優雅,卻將千瘡百孔都藏在那紋飾之下。
    琳怡接著道:“叔父覺得虧欠郡王爺,在叔父心裡待郡王爺和大哥、二哥沒什麼不同,可這些年卻力不從心,只能眼看著嬸孃薄待郡王爺。若是郡王爺被嬸孃算計吃了虧,叔父走的時候才更不能安心。”
    周十九的眼睛微暗。
    琳怡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安慰周十九,“叔父只是想臨終前等到郡王爺,郡王爺趕了回來,至少在叔父心裡,這份父子情義已經有了始終。”
    周十九看著琳怡,“叔父待我如子?”
    琳怡沒有避開周十九的目光,頜首,“妾身提起郡王爺,叔父的神情是對郡王爺有欠缺,而不是心中不安的歉疚。”
    “對自己的孩子通常都會覺得給予的不足所以心中虧欠,對外人更多的才是心中不安歉疚,”琳怡說著頓了頓,“至少妾身是這樣想,叔父是將郡王爺當作是自己的孩子看待。”
    琳怡想起府裡的傳言,都說周十九就是老太爺外室所生,後來送與老康郡王爺為子嗣,所以老太爺才會想方設法將周十九帶回來撫養,又百般偏袒。現在老康郡王和老太爺都不在了,誰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至少在老太爺心裡,周十九就是他的兒子。
    “叔父一直待我極好,只要他在家中,大哥、二哥沒有的也會給我,”周十九眼睛明亮,微微笑著,“不是表面上說說罷了,是真的常常去我屋裡坐下,親自過問這些事,不是因我父母雙亡所以可憐我,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