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稚女的哭聲,只讓姚芸兒心疼的不知要如何是好,她抱緊了孩子,再也顧不得與袁宇說些什麼,嘶聲要人去請了太醫,自己則是抱著女兒,在宮人的簇擁下匆匆離開了御花園。
直到姚芸兒抱著孩子,與宮人一道離開後,袁宇仍是站在那裡,他抽噎著,抹了把眼淚,剛要抬腿跟上,豈料從假山旁卻是鑽出一個人來,一把將他拉扯了過去。
“哥哥?”見到袁傑,袁宇大睜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會在這裡。
袁傑隱身在假山裡,年少的面容一臉陰鷙,只對著弟弟道;“娘和你說了多少次,要你離那丫頭遠點,你怎麼不聽話?”
袁宇囁嚅著,一張稚嫩的小臉滿是淚痕,兄弟雖然只相差兩歲,但比起高大健壯的兄長,他分明還是一個孩子。
“溪兒是我妹妹,我就是想看看她,多陪陪她...”
“呸!妹妹?”袁傑一記冷笑,對著弟弟道;“她算什麼妹妹?要我和你說多少次,她是玉芙宮那個狐媚子生的,她娘搶了咱們母親的恩寵,她搶了咱們兄弟在父皇心裡的位置,她本就不該來這個世上,算哪門子的妹妹?”
袁傑話音森寒,袁宇聽在耳裡,心頭卻是慢慢涼了下去,他望著眼前的兄長,顫聲道;“哥,溪兒還那麼小,看著她受傷,你難道都不會心疼嗎?”
聞言,袁傑不解的看著弟弟,皺眉道;“我心疼?我巴不得那丫頭死了最好,我為何要心疼她?”
袁宇聽了這話,頓時睜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兄長,失聲道;“是你.....是你害了溪兒....”
袁傑臉色一變,矢口否認;“分明是她自己磕著了眼睛,與我何干?”
袁宇渾身發抖,方才他領著溪兒在假山附近玩耍,溪兒奶聲奶氣的跟在他身後,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溪兒便摔了下去,而且還不偏不倚的磕到了那塊巨石上!
“是你!你躲在這裡,趁著溪兒過來,你傷了她,是你把她推到石頭上的,是不是?”
袁宇眼眸血紅,竟是衝了上去,小手緊緊攥住袁傑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袁傑面露不耐,眼底更是一片不忿,一手便將袁宇的小手揮開,只讓弟弟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我倒沒出手,而是踢了她一腳,誰知道那丫頭要死不死的磕到了石頭上,能怪得了我?”
“你!”袁宇目眥盡裂,猶如一頭髮怒的獅子,向著袁傑撲了過去,袁傑猝不及防,竟是被弟弟一個用力推在了地上。
“溪兒是咱們妹妹,她還那麼小,你怎麼能忍心,你怎麼能下得去手!你這個禽獸!”
袁宇想起粉團兒似得妹妹,一眨眼渾身是血,她傷的那樣重,說不準那眼睛至此都是保不住了.....
念及此,袁宇心頭大慟,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滾,雙手死死扼住袁傑的臂膀,將他緊緊壓在身下。
袁傑面色陰暗,一拳打在弟弟身上,將他推了開去,斥責道;“你發什麼瘋?為了那個丫頭,你居然敢罵我?”
袁宇雖然一直知曉袁傑性子暴躁,就連安氏也一直交代自己,要處處順著兄長,聽兄長的話,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袁傑的心思竟是如此惡毒,對那般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似是猜出弟弟在想什麼,袁傑站起身子,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對著弟弟道;“你別忘了,姚氏是凌肅的女兒,那丫頭是凌肅的外孫女,大哥這樣做,也是為了咱們哥兩的將來好,你長點心,別盡做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袁宇神色黯然,一張臉蛋亦是面色如雪,他默默的坐起身子,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
袁傑看了他一眼,似是對這個弟弟頗為失望,只道了句;“你好自為之吧,你若想在父皇面前邀功,大可以將哥哥供出去。”
說完,袁傑不再看弟弟一眼,只走到假山外,對著園子裡看了一眼,見四下裡無人,方才走了出去,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袁宇眼瞳無光,未過多久,亦是從假山裡走出,他擦乾了面頰上的淚痕,腳步十分堅定,向著玉芙宮的方向走去。
玉芙宮,後殿。
袁崇武得知女兒受傷的訊息,便是從元儀殿匆匆趕了過來,剛到後殿,就聽溪兒撕心裂肺的哭著,孩子顯然是哭了許久,嗓子早已是啞了,一聲聲的絞著父親的心。
姚芸兒守在床前,目不轉睛的盯著一群太醫圍在女兒身旁,孩子的哭聲一聲比一聲大,顯是疼的厲害,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掙扎著,被太醫緊緊的箍住,血水混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