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她嘔吐,高嬤嬤頓時慌了,忙不迭遲的為她拍順著後背,一聲聲的道;“這是怎麼了?夫人是不是著涼了?”
姚芸兒伸出小手,將那碗當歸羊肉湯推遠了些,直到聞不到那股氣味後,方才覺得胃裡鬆快了不少。
“高嬤嬤,我這幾天嘴巴里沒胃口,您告訴廚房,要他們不要再給我燉這些油膩的東西,我想吃點清淡的菜。”
高嬤嬤聽了這話,遂是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元帥離開渝州的時候,可是特意叮囑過廚房,要他們換著花樣給你做好吃的,那些清粥小菜的,又怎能滋養身子。”
“來,您若是吃不下肉,那就喝點湯,這當歸羊肉湯最是補血,您快趁熱多喝一點。”
見姚芸兒不在嘔吐,高嬤嬤又是將那碗湯端了過來,央著姚芸兒多少吃些,姚芸兒想起自己孱弱的身子,也是想將身子養壯一些,好讓袁崇武放心。念及此,遂是結過湯碗,剛舀起一勺湯水送進嘴巴,羊肉的那股羶味便是瀰漫開來,只讓她哇的一聲,又是全給吐了出來,比起方才更甚。
周嬤嬤這次倒是看出了點門道,一面為姚芸兒拍著後背,一面壓低了聲音道;“夫人,老奴多嘴一句嘴,您這個月的葵水來了沒有?”
姚芸兒連酸水都是吐了出來,一雙眼睛裡水汪汪的,聽到周嬤嬤的話,心裡卻是一震,緩緩的搖了搖頭。
周嬤嬤頓時喜上眉梢,喜滋滋的開口;“夫人,您該不會是有喜了吧?”
姚芸兒臉色蒼白,想起當日袁傑的話,整個人,整顆心,都是冷冰冰的,她垂下眼睛,情不自禁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難道,上天當真會如此垂憐,再賜給她一個孩子嗎?
周嬤嬤見她不說話,還當她是臉皮兒薄,害羞,只笑道;“夫人您先歇著,老奴這就去請大夫,來給您把上一脈,若是您真懷上了,元帥還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瞧著周嬤嬤喜笑顏開的模樣,姚芸兒滿是惶然,好容易才勉強扯出一絲笑來。
周嬤嬤臨走前還將那碗當歸羊肉湯給端了出去,直到走了老遠,姚芸兒還能聽見她在那嘀咕著;“這當歸湯活血化瘀,有了身子的人可碰不得,還好夫人沒喝,要不然我這條老命,怕是保不住咯....”
而當渝州首屈一指的名醫趕到總兵府,為姚芸兒診治後,竟是告訴了她,她當真是有了身孕,並且已經一月有餘!
那句話便如同一記驚雷,炸在姚芸兒耳旁,要她一動不動的愣在了那裡。
“先前我曾小產,有大夫說,我往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您....是不是診錯了?”隔了許久,姚芸兒方才回過神來,喃喃開口。
那名醫便是一笑,捋須道;“夫人小產後的確曾傷了身子,但夫人日後定是服用了極珍貴的補藥,將身子的虧空重新填了回來,所以才得了這個孩子。”
姚芸兒聽了這話,嗓子裡好似被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眼眶卻是紅了一圈。
大夫收拾了藥箱,臨去前留下了安胎的方子,又是細細叮囑了一番,方才被人好生護送著,離開了總兵府。
姚芸兒姚芸兒望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頭卻是更加的思念起袁崇武。
“相公,咱們的孩子終於回來了,這一次,我一定要為你保住他。”姚芸兒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一句話剛說完,一顆凝聚著酸楚與欣喜的淚珠,從眼睛裡滾落下來。
燁陽,元帥府。
“娘,明日裡,父親便會將慕七冊為王妃。”袁傑取下自己的頭盔,往桌子上一擱,發出一聲悶響。
安氏正在為袁宇一針一線的縫製著衣衫,聽到大兒子的話,遂是點了點頭,道了句;“娘已經知道了,慕家的小姐,自然會是嶺南王妃,這沒什麼好爭的。”
瞧著母親淡然處之的樣子,袁傑眸心暗沉,只一語不發的坐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穿針引線,那細密的針腳,就連袁傑瞧著,都覺得眼睛要痛了一般。
“宇兒壓根不缺衣裳,您若有空,不妨給父親多做幾件。”待安氏收完了最後一針時,袁傑的聲音淡淡響起,安氏聽在耳裡,眉心卻是微微一皺,向著兒子看了過去。
袁傑迎上她的眸子,少年的臉上沉寂如水,一字字道;“母親的心思從不在父親身上,您這樣下去,別說是慕七,就連姚氏,咱們也都比不過。”
安氏將衣衫放下,忍不住心頭的不悅,靜靜道;“你這是在怨怪母親,沒有像你父親爭寵嗎?”
袁傑移開眸光,聲音清冷;“孩兒不敢,孩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