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武不動聲色,只握住了姚芸兒的小手,他的眼睛漆黑如夜,就那樣看著她,良久,都是未發一言。
翌日,袁武挑了幾尾鮮魚,用繩子繫了,讓姚芸兒送回了孃家。姚父的身子已是大好,見女兒送回了這幾條鮮魚,對女婿便更是感激起來,待女兒走後,就和姚母商量著,待過兩日,便請袁武來家吃頓飯,好好犒勞犒勞女婿。
前些日子袁武都是一直忙著姚家的農活,後院裡的菜地也沒功夫打理,這幾日閒來無事,袁武便是將那一塊菜地鬆了鬆土,又從街坊們那裡買了些菜籽,趁著這幾日天氣好,便是在家裡忙活了起來。
姚芸兒幫不上忙,便在一旁陪著他,眼見著家裡的菜園子變得有模有樣,心裡就跟吃了蜜似得,只覺得自己這日子,可真是越過越好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院外傳來一道聲音,依稀是個女子,只道;“芸兒在家嗎?”
姚芸兒不知是誰,只遙遙答應著,匆匆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來人正是姚金蘭夫婦。
“大姐,你怎麼來了?”姚芸兒見到姐姐,唇角剛展露一抹笑靨,可轉眼又是瞧見了大姐身旁的王大春,眼瞳頓時浮起一絲驚懼,那抹笑便是怎麼都露不出來了。
見妹妹害怕,姚金蘭上前,握住姚芸兒的手,啞聲道;“芸兒,妹婿在家嗎?”
姚芸兒點了點頭,見金蘭的神色仍舊憔悴而悽苦,眼角下的淤青仍是沒有消除,她瞧著只覺得心酸,眼眸又是向著王大春看去,這一打量,才發覺那王大春臉色灰暗,一雙胳膊仍是軟軟的垂在胸前,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哪還有一絲往日裡兇橫霸道的影子?
“芸兒,姐實話不瞞你說,姐這次帶你姐夫過來,就是求妹婿救命來的!”姚金蘭說著,再也忍不住,淚水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姚芸兒一怔,趕忙為姐姐拭淚;“大姐,你別哭,到底怎麼了?”
姚金蘭好容易止住了淚,才道;“你姐夫的胳膊被妹婿錯開了骨頭,回家後疼的要死要活,沒法子只得請了郎中來瞧,可一連請了三個郎中,都說沒法子,最後一個郎中見他實在是疼的厲害,就給我們出了主意,說是隻有給他錯骨的人,才有這個本事能將骨頭給他接上。芸兒,大姐求求你,你看在大姐的份上,去和妹婿說說好話,就讓他救救你姐夫吧!”
姚金蘭一面說,一面又是止不住的落淚,王大春雖然時常將她打個半死,可說到底也是自己的夫君,是家裡的頂樑柱,若這胳膊一直不好,往後可就成了個廢人,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以後的日子又該咋過?
姚芸兒見大姐哭的傷心,而王大春也是隻剩半條命的模樣,那心腸頓時軟了,只趕忙招呼著大姐扶著王大春進屋,三人剛進門,就見袁武不知是何時已從後院走了出來,恰巧迎頭遇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