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不會用人質要挾,你既然是慕家公子,袁某自會在戰場恭候。”
男人聲音沉穩,慕七聽在耳裡,眼睛卻是一動;“你真會放過我?”
袁崇武卻不理會,撂下了這句話後,便是一夾馬腹,一人一騎,頃刻間遠去了。留下慕七獨自一人站在那裡,隔了許久,方才明白袁崇武當真是放了自己。
當下,慕七扶著胳膊,一步步向著自己的戰馬挪去,直到上了馬,心裡卻還是一直回想著袁崇武的話,未幾,遂是皺了皺眉,暗自道了句;“真是個怪人。”
經過這麼一出,慕七的心性也是收了,當下也不再橫衝直撞,而是回到了軍營。
見妹妹回來,慕成義趕忙迎了過去,待見到她身上的傷後,面色頓時變了,只命人速速將軍醫喚來,自己則是對著慕七道;“是誰傷了你?”
慕七臉色雪白,一聲不響的坐在榻上,任由慕成義相問,卻是聞所未聞一般,就是不開口。
直到軍醫趕到,為慕七將錯開的骨頭接好,慕成義在一旁瞧著,自然又氣又痛,反之慕七雖是疼的滿頭大汗,甚至連唇瓣上都是咬的血跡斑斑,依舊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直到軍醫走後,慕成義再也忍不住,喝道;“到底是誰傷了你,你告訴哥哥,哥哥非將他的腦袋割下不可!”
慕七淡淡看了他一眼,輕輕動了動被袁崇武擰過的手腕,甫一動彈,便是一陣劇痛,只疼的她秀眉緊蹙,對著兄長道;“別問了,你去命人將咱們上次抓到的嶺南軍,全給放回去。”
慕成義不解,“小七,當初也是你出的主意,要將這些人抓住,等兩軍交戰的時在陣前將他們殺了,好挫挫嶺南軍計程車氣,怎麼這次又要放了他們?”
慕七不耐,只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我要你放你就放!”
慕成義對這個妹子向來毫無法子,見她發火,當下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徑自走出了營帳,順著她的心意,將那些俘虜全給放了。
慕七坐在榻上,合上了眼睛閉目養神,腦海裡卻驀然浮起一張男人的面孔,只讓她恨得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道;“袁崇武,總有一天,我定是要親手殺了你!”
皇宮,夜,荷香殿。
徐靖為姚芸兒親手燉了參湯,見著女兒一口口的吃下,心裡便是溫溫軟軟的,面上的笑靨也是愈發濃郁。
姚芸兒喝完了參湯,望著眼前的母親,卻似是有話要說。
“娘,女兒有一事,想和您說。“
“傻孩子,無論是什麼事,只要娘能做到的,你儘管開口。”徐靖握住姚芸兒的小手,輕聲細語的笑道。
姚芸兒在宮裡住的這些日子,徐靖都是將她捧上了天,哪怕她是要天上的星星,怕是徐靖與凌肅也會想方設法的為她尋來,只不過他們對她越好,那心裡的話,便越是不好開口。
“娘,我從前在清河村時,被姚姓夫婦收養,我雖然不是他們親生的,但他們對我一直很好,姚家爹爹已經去世了,家裡就剩下姚家孃親和二姐小弟,他們的日子一直都很苦,我出來這麼久,也沒有他們的訊息,我....我很牽掛他們。”
姚芸兒說到這裡,便是垂下腦袋,繼續道;“女兒求您,能不能讓人去清河村看看,告訴他們我過的很好,讓他們別惦記。”
徐靖聞言,便是拍了拍女兒的小手,溫聲道;“你放心,娘早已經命人去了清河村,贈給他們銀兩,姚家日後定是會衣食無憂的過日子,你只管將身子養好,這些事就交給娘,你別再想了,知道嗎?”
“娘,您能不能,把他們接進宮,讓我看看他們....”姚芸兒聲音小的猶如蚊子輕哼,徐靖卻還是聽見了,當下她輕輕一嘆,撫上了女兒的小臉,柔聲道;“孩子,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思柔公主,再也不是清河村的姚芸兒。從前的那些人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是大周的公主,是這個王朝最尊貴的女子,至於姚芸兒,這世上已經再也沒有這個人了,母后這樣和你說,你聽懂了嗎?”
姚芸兒怔怔的聽著,望著眼前的母親,喃喃的重複道;“這世上,再也沒有了姚芸兒?”
“對,這世間再無姚芸兒,有的,只是思柔公主。”徐靖的聲音輕柔婉轉,帶著滿滿的慈愛,猶如蠱惑般的,敲進姚芸兒的心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