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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眼前搖著尾巴。依依抱著一動不動的小狗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高翔突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那天晚上依依一直沉默。高翔第一次覺得依依做的水果沙拉味同嚼蠟。房間裡氣氛死寂,高翔幾次試圖與依依說話都只聽到自己的聲音,依依自顧吃著東西,面無表情。

高翔自知有錯,又覺得自己不過是一時衝動,全非有意,依依不該如此冷落自己。一賭氣,放下碗筷,坐到電腦前玩起了遊戲。

高翔見依依沉默著收拾好桌子轉身出了房間,接著聽到洗手間裡嘩嘩的水聲,他怔怔的看著螢幕發了一會呆,忽然覺得這聲音陌生而遙遠。他輕嘆了一口氣,又接著無聊的玩起遊戲。

依依回房後爬到床上,頭側向牆,像是睡了。高翔無趣的玩著遊戲,幾次回頭見她仍是那個姿態。十分鐘後,他聽見依依起身,在CD架裡翻找著什麼,接著是一首熟悉的老歌從音響裡傳了出來:

“就算天空在深看不出裂痕/ 眉頭仍聚滿密雲/ 就算一屋暗燈照不穿我心/ 仍可反映你心……”

高翔被蒼涼悽美的歌聲劃傷,心道林夕把感情這回事琢磨得太透,大概只有性情中人才敢用這樣算不上直接的語言咄咄逼人。

高翔心軟下來,關了電腦坐到床上,望著依依的背影發了一會呆。他伸手去撫依依的臉,感覺到她臉上滿是淚水。

他邊給依依擦淚,邊問她怎麼了?依依不語,小聲的哭了起來。半晌,她停了哭泣,抱腿半坐在床上,低低的對高翔說:“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高翔心裡一驚,懷疑自己聽錯了,可她的話分明字字如針,刺進耳裡,堅硬生疼。

高翔沒有回答,黑暗裡摸索著找到煙盒,抽出一支點燃,焰火忽明忽暗,王菲的聲音還在CD機裡旋轉,離天亮還有些時間,暗夜漫長,誰曾想會這麼早散場,誰曾想。

高翔搬走之後,依依換了窗簾,換了床單,換掉了幾乎所有留有高翔痕跡的東西,可敏感的神經還是能在一些細微之處發現高翔的影子,讓她久久疼痛。

依依還是經常在噩夢裡醒來,她在枕邊放了本書,睡不著就在臺燈下看張小嫻。她知道自己定會失眠,還不如屈服的好。

她開始真正理解張小嫻筆下的感情。再灑脫也不會選擇漠視感情中的得與失。但仍然選擇相信,只是一次次的得失之後,愛裡或多或少會添一些妥協。她想她仍然會刻骨銘心的愛一個人,只是不再強求一生一世。傷口復原的速度點點加快,並不是傷得不深,只是學會了怎樣善待自己而已。放下書的時候,依依經常滿臉是淚,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高翔,又或許,自那夜哭過之後,她再也不會為他落淚了。

六月的一個週末下午,高翔坐在陽朔西街一家酒吧的二層樓上喝酒,下午的陽光庸懶的灑在木閣樓上,街上照舊人來人往。和依依分開後,高翔一度對自己很失望,對生活也彷彿一下子失去了熱情。他越來越多的時間沉浸在回憶裡,常常在經過地鐵口的時候四下張望,像往常一樣希望在人群裡發現依依的影子。

再次見到陽朔讓高翔多了一些關於物是人非的慨嘆。一個月前的某個早晨他和依依還坐在沒有飯店裡吃早餐,兩個月前他第一次吃到依依親手做的菜,三個月前他們在二沙島上騎腳踏車……高翔一仰頭把半杯苦澀的啤酒灌進肚裡,他感到有一種叫做淚水的東西正從眼睛裡溢位,一些記憶開始變得模糊。還有一些東西是忘不掉的,就像他清楚的記得小狗死的那天是5月15日,在此之前,每天都是紀念日。

後記

沿著背影的去向(一)

讀初二的時候一位過路的老先生給我算命,說我一生輾轉,顛沛流離。我往死裡不信,那時我正暗戀比我大三歲的校花,一心想著畢業後有份工作,娶她為妻,每天上班下班,生兒育女,買菜做飯……壓根就沒想過有一天要離開這個城市。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我十六歲以後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奔波,像一隻孤單的飛鳥,在遙遠的天空裡漂泊,卻不能像遷徙的候鳥那樣輕易地回到故地,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心 中的去向揮動翅膀。

畢業三年,換了三個城市,四個行業,五份工作。如果非要用一個字來表述幾年來的生活狀態,沒有什麼比“飄”字更恰如其分。每離開一個城市,就意味著要放棄你在這個城市裡苦心經營的一切,感情、事業、社會關係,甚至那些留下你細碎腳步的街路,都讓你留戀;然而,要適應一個新的城市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每都是一番痛苦的掙扎。直到現在,我依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