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而是你,是你……我恨你,在我孤獨地躲在暗處哭泣的時候,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將整個皇宮鬧得雞飛狗跳,卻無人敢責備你一句,我恨你,我同母親苦等了九年的父親回來,不是因為我這個兒子,而是為了輔助你,我恨你,無論我是什麼神童,無論我有多努力,他從來都不會讚我一句,他口口聲聲說的人是你,口口聲聲讚的人也是你,我恨你,從他回來後,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囑咐我要如何如何地照顧你,如何如何地輔助你,如何如何地引導你,我恨你,他總是那麼疼愛你,將你視作親生兒子般對待,卻從來也沒有看到站在你身邊的我,我才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就因為楊太傅,所以在我們還沒見面的時候你就恨我?相處的這十年,你無時無刻不在恨我?……”聽著楊文鴻的一聲聲控訴,傾狂依舊沒有顯得激動,平靜地問道,心裡的某一處卻在刺痛著:恨我!呵呵……除了皇帝老爹和孃親之外,在這個世界上,我第一個放進心裡,發誓要保護的人,卻原來一直一直都在恨著我!恨我啊!真的有那麼濃烈的恨嗎?真的就因為這個原因,而恨不得……我死麼?
“難道你不該恨嗎?憑什麼,就憑你是皇帝的‘兒子’,所以我就該為你鞠躬盡悴死而後已,放棄滿腔的抱負陪你這個‘草包皇子’玩鬧,就憑你是楚芸煙的‘兒子’,所以我父親就無視我的感受,將我送到你的面前,憑什麼……憑什麼……”楊文鴻已經完全失控了,伸手將傾狂手中的酒壺拂掉,在脆響聲中,將她拉起來,不停地搖晃著她的雙肩,聲聲質問,強烈複雜的情感清晰地在那雙迷濛的雙眸裡湧現,多年來的委屈,多年來的恨意,多年來壓制的情感在這一聲聲質問中爆發出來。
任他發|洩,任他搖晃,任他怒吼,傾狂如玉般的臉上不再平靜,卻不是惱羞成怒或沉痛難堪,深邃幽黑的雙瞳射出睿智的光芒,反手覆上他的手臂,低沉的聲音伴隨著他的嘶吼聲而響起:“既然你這麼恨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要處處護著我,為什麼要如此盡心盡力地照顧我,陪伴我,包容我,寵溺我,為什麼在我 ‘闖禍’的時候,一門心思地要為我背黑鍋,為什麼每次我出了什麼事,你比我自己還要緊張我,為什麼你處處給予我這個別人看不起,而你最恨的‘草包皇子’關愛溫暖,為什麼……你不要跟我說,是因為你父親的囑咐,更不要跟我說,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有的關愛都只是為了迷惑我,以待有朝一日在我背後捅上一刀,並不是出自真心的……你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愚庸之輩,讓一個恨我入骨的人陪在我身邊十年而一點都沒有察覺。”
她莫傾狂不是蠢人,更不是兩眼一蒙就什麼都察覺不到的人,她可以很自信地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在她身邊偽裝那麼久,別說十年,就是一年,一個月都不可能,任他心思再深沉,任他再能隱藏住自己的情感,任他偽裝技巧有多深都好,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其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雖然他無波的雙眸令人無法窺探到他的情緒,然而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年,心思再重,卻也不可能全然逃過她的雙眼,所以在當日,她就覺察到他對她帶著一種莫名的敵意,後來,她的多番作為也有試探和耍著他玩的意思,只是,當他第一次給予她關愛溫暖,她說出要罩著他的話後,她就給予了他全心的信任,將初次見面時的敵意當作不存在,不去探查,不去追究,她堅信自己的感覺,從桃花樹下開始,他對於她的所有好,所有關愛都是出自真心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或做作。
巔狂的情緒在傾狂一聲聲低沉的反問聲中,漸漸冷靜了下來,楊文鴻赤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傾狂,最終卻突而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我明明應該恨你的,我也確實是恨著你的,但為什麼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對你好。”一頓,面目變得猙獰起來,繼續道:“為什麼我都對你這麼好了,你卻又要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為什麼你還要欺我,瞞我呢?為什麼呢?”
反問來反問去,這倒真是一道似是糾纏不休的線團!傾狂莫名地暗自自嘲一笑,定定地迎視著他充滿強烈情感的雙眸,沉聲道:“你的背叛,就是因為我隱瞞了自己的真正實力而沒讓你知道?”
第兩百一十六章 背叛原由(下)
“呵呵……”冷笑了一聲,楊文鴻沒有立即回答傾狂的問題,酒意似是在這時候湧了上來,身子搖晃了幾下,抓著傾狂雙臂的手慢慢地往下滑,向後退了幾步,正好靠住身後的一棵梅樹,微低下頭,以手撫了撫額,幽幽的聲音不再是充滿滿腔的恨意或陰冷地能凍死人,倒像是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