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造成這種神憎鬼厭局面,正是她自己有意而為之,起先,只是單純地想幫美麗孃親出氣,讓那些心懷詭計的笨女人不敢再找孃親麻煩,也少在皇帝老爹面前賣弄風騷,而後,卻故意讓所有人知道是她在搗蛋,而將她視為依仗皇帝而胡作非為的混世魔王。
穿過漢白玉打造的拱橋,在湖中央有一座四角亭,亭中早已擺放了無數精美的點心,傾狂不理會站在亭中抖得跟秋風落葉似的太監宮女,大大咧咧地往石椅上一坐,抓起點心就往嘴裡塞,蹺著二郎腿,一副典型二世祖的樣子。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一身黃袍的龍麟皇攜同光彩照人的楚芸煙在一群太監宮女的擁簇下走進亭子。
“父皇,母妃。”莫傾狂塞了一嘴的點心,口齒不清叫道,依舊坐著不動。
楚芸煙寵溺地點了點頭,走過去,溫柔地幫傾狂將嘴角邊的糕屑擦掉,皇帝看著坐沒坐相的愛子,無奈地皺了皺眉頭,嚴厲道:“狂兒,你是個皇子,不是流氓,看你坐沒坐相的,一點皇子的樣子都沒有。”
他就不明白了,為何他的狂兒會成了這副德行?
“可是父皇,我覺得這樣坐著很舒服啊!皇子的坐相太痛苦了。”莫傾狂繼續抖著二郎腿,痞痞道。
嘿嘿,她就是故意要讓她皇帝老爹覺得她不像皇子,不是個可造之材,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朽木不可雕,這樣,皇帝老爹就不會三天兩頭地說要讓她當什麼儲君了,雖然她不認為自個是女兒之身就不能當什麼皇帝,但她可不想一輩子就困這在這個皇宮裡,當個每天天還沒亮就得起床上早朝,然後再整天對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奏摺,跟一群忠臣奸臣耍什麼帝王之術的英明君主,她要的是天高任鳥飛,逍遙天下,何況,如果她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那麼大家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大皇兄、二皇兄跟那些支援他們朝臣就不會變著法地想除去她,雖然她不怕,也自認沒人能傷得能她,但她也不想讓孃親天天為她擔心,既怕她女子的身份被拆穿,又怕她哪天莫名其妙地被人殺害了。
再說,她還要把上世沒享受到地幸福童年,在這一世盡情地享受呢,當個任性的小孩,當個讓父母頭疼的小孩,也不錯啊!誰叫她有一對寵她上天的父母呢!
“胡鬧,趕緊給我坐好。”莫龍愷一聽,更氣,板起臉,教訓道。
莫傾狂臉一垮,嘴一扁,哀怨地看向她親愛的孃親:孃親,你老公罵我!
“愷,狂兒還小,你這樣會嚇到她的。”楚芸煙見女兒委屈的樣子,頓時心疼得不得了,責怪地瞪了皇帝一眼道。
莫龍愷氣勢一癟,小聲地反駁道:“還小?想當年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早已經在學習帝王之術了。”
“你說什麼?”楚芸煙眯了眯,拉長了音問道,別看她柔柔弱弱的,還是挺有威嚴的,尤其是在皇帝面前。
“沒,沒說什麼。”莫龍愷連忙擺了擺手道。
傾狂在一邊捂嘴‘偷偷’地大笑:哈哈,皇帝老爹,你真是標準的妻管嚴啊!比起隋文帝楊堅與唐中宗李顯更有過著而無不及啊!
見傾狂如此明目張膽地‘偷笑’,莫龍愷真是氣得快要吐血,在心裡狂喊: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啊!幸好他是個帝王,慣用帝王之術,立即採用懷柔政策,放柔聲音道:“芸兒,狂兒如今已經九歲了,可是,你看她,除了會做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會什麼,三年前,讓她上上書房跟皇室子弟一起唸書,可是她呢!”
說到這,不禁提高聲量,直指著傾狂道:“竟然氣得傅學士吐血,燒了王學士的鬍子,推她二皇兄下湖,嚇得皇族子弟無人再敢去上書房,躲她跟躲什麼‘瘟疫’ 似的,好了,既然她不想念書,那便讓她學武吧!可是……”氣息已經開始不穩,顯示著他正在極力壓住上湧的怒氣:“可是她倒好,叫她扎馬,站不到片刻,就說太陽曬,躲樹陰底下睡覺去,教她打拳,說流太多汗,不肯練,教她射箭,說弓太重,拿不起,倒會用彈弓把教她的侍衛給打得倒地不起,就連耐心極好的程將軍都不肯教她,說她非練武之才。”
深吸了一口氣,莫龍愷已是深深地轉為無奈了:“我一心想立她為儲君,做了多少功夫,費了多少心思,可是,你看看,你看看,她已經九歲了,沒讀過一本書,又手無縛雞之力,文不成,武不就,我如何放心將龍麟國百年基業交給她。”話語中滿是恨鐵不成綱的無奈。
“這……”楚芸煙這下無法再幫愛子說話了,誰叫皇帝說的是事實呢!
傾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