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又跟過來:“正好,我也去看看你那所謂精英,可比得上燕騎軍十分之一?”
我得意一笑:“我這三千人不同於燕騎軍,他們不習兵法,只習戰法。不但可以跋山涉水、負重千里,還需水戰、陸戰樣樣精通。將來長江之內,為衝鋒、陷陣之士,水戰中作用巨大,因此我為他們取名‘箕豹’。”
江原忽然停住腳步,肅然道:“此名不吉,改了。”
我反問:“哪裡不吉?箕宿風伯,屬水為豹,正有乘風破浪之寓意。”
江原沉聲道:“無端招惹口舌是非,兇象之宿。”
我笑了笑:“用兵即是兇,難道便不打了?依我看,兩者再相配不過。”我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背過身道,“就算不用此名,難道我今生是非還能止息,婚姻還可再結麼?”
江原聽罷默然不語,一路上只是抓住我的手,直到各自跨上坐騎,他才鬆開。
我和他來到箕豹營練習的地點,這裡在揚州城南,比之新軍訓練場所的開闊有所不同,場地一半陸地,一半湖泊,便於水陸交替訓練。場中士兵個個衣緇敝甲,揹負全副武器,腳裹沙袋在燕七的指揮下完成各類作戰指令。
江原見了道:“果然氣勢已非新軍可比。燕七這小子,把我燕騎軍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送人了。”
我笑,對江原感慨道:“南越水軍護甲多為犀皮,固然在作戰中最大限度保持了靈活輕便,落水後也更能輕易逃生。可是,如果士兵事先存了逃生的心思,作戰便不能勇往直前,皮甲質軟,易於被利箭穿透,造成的傷亡反而更多。我曾經試圖改革南越水軍,換上較為沉重的金屬護甲,可惜終因遭到多數士兵抵制,沒能推行。”
江原皺眉回道:“這我倒從沒想到過,只知北魏犀皮稀少,水軍一直用的金屬護甲。雖比步軍的稍輕便些,但一旦入水,便行動遲緩,很難有逃命的機會,這一直是困擾魏軍的一大難題。沒想到歪打正著,卻讓你得償所願了。”
我微笑:“這是劣勢,卻更是優勢。我們的鎧甲決不能換作皮質,士兵們若想贏得逃生機會,就必須依靠提高自身技能。要麼努力練習水性,穿甲也能在水中行動迅速;要麼便將對方打落船下,爭得勝利。過去魏軍沒有特別擅長水戰的將領指點,往往不得要領,等到初訓結束,我便開始教他們各類戰術,彌補這一缺陷。”
江原有些不甘心道:“說得我都想把燕騎軍拉到這裡來,請你幫忙訓練水戰了。”
我大笑,拍著他肩膀道:“太子殿下,趕快下令,把你麾下幾十萬軍隊也託付給我算了。”
江原冷哼:“你還真不怕死!”
我朝他眨眨眼,奔到場中。燕七見了我便迎上來,又瞥見江原站在場外,緊張起來:“太子殿下怎麼來了?屬下按過去燕騎營中的方法指導箕豹營,不知道太子殿下……”
我笑:“太子殿下稱讚你治軍有方,還說要將燕騎營拉來讓你訓練呢。”
燕七大驚,擺手道:“不可不可!燕七資歷淺薄,燕騎營中誰不比我強?殿下千萬別答應太子殿下。”
我故作嚴肅:“你自己去跟他說罷,我來檢驗一下你的訓練成果。”說著拿起燕七的令旗。燕七見狀,只得惴惴不安地去找江原。
在箕豹營訓練場地呆到傍晚,我要返回軍營,江原竟然真的死皮賴臉跟在後面。到得營中,江原義正言辭地對憑潮道:“你去裴潛和趙將軍營中睡,我今夜要與越王徹夜商討軍務。”憑潮十分聽話地應聲,並不多問。
眼看憑潮走開,江原便脫了靴子往地鋪上滾,我抬腳踩他,面無表情道:“太子殿下,軍務。”
江原眯眼耍賴:“數日奔波,難免睏乏,先讓我睡一覺。”
我諷刺道:“我記得太子殿下曾經深夜不眠,消遣了別人,自己卻精神抖擻。何時改了習慣?”
江原起身:“你還記得?”我轉身把江淮地圖掛在架上,自己對著圖上各地仔細揣摩,江原笑著續道,“越王殿下,說明那個時侯我就對你……”
“你這麼閒,不如把從南越得來的情報詳細跟我說一下。”
江原猛然把我向後一拽,圈進懷裡,壓低聲音道:“偏不告訴你!許你挑逗我,不許我找回來?越王殿下,今晚咱們先把……”
我被他揉捏得心煩,發狠將他壓住,叼住他的喉嚨:“太子殿下,你再妨礙我思路,小心我剝了你扔出去!”
江原完全不在乎,翻身把我按住:“你試試看。”
我徹底怒了,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