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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江德面容一沉:“去拿!”

張餘兒不敢違逆,跌跌撞撞走進屏風後,捧來一柄青光凜凜的青銅劍。江德握住劍柄,臉上殺氣忽現。江原抬頭直視他,眼中閃著威脅的光芒。短短的幾次呼吸之間,這對父子像是已經交戰了幾百個回合。

只見寒光一閃,長劍向江原刺去,張餘兒情不自禁地捂住嘴,轉眼卻見鋒刃幾乎擦著江原的膝蓋,毫不停留地沒入地下數寸。江德冷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燕王,朕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殺了朕!”

張餘兒尖叫出聲:“陛下!”

我忍不住看江原,他表情並不意外,也不去觸碰那柄劍,只是嘴角帶了一絲譏諷:“父皇,其實你比誰都清楚,兒臣若想這麼做,根本不用出現在這裡。”

江德冷笑,鬍鬚巍巍顫動,像一隻雄風不減的老虎:“朕瞭解你,但那是過去。現在,朕不知道面前的人還是不是朕的兒子!”

江原看著他:“十歲的時候,第一次隨父皇上戰場,我用計燒燬了敵軍一處糧草,你對所有人說,這個兒子最像你。”江德微微一怔,江原已經轉開視線,“從那時起,我便處處以父皇為榜樣。直到十五歲以前,您一直都是兒子最崇拜的人。”

江德神情漸漸緩和,嘆道:“那件事,算是父皇對不住你。”

江原表情淡漠:“這次江成得意洋洋地趕去函谷關見我,不但代傳父皇旨意,還肯定地告訴我,保留北趙舊貴族的事父皇不會答應。”

“是朕命晉王去傳達旨意,他說的沒錯,朕不會答應。”

江原輕笑:“什麼時候起,晉王如此善於揣摩聖意?簡直如皇上的代言一般。兒臣班師歸來,他在我面前的態度反而比以往囂張,令兒臣不免懷疑,父皇已將什麼許給了他。”

江德面色一變:“所以,你心急如焚,擁兵數十萬不散,要逼朕就範!”

江原平靜道:“兒臣不認為一個人便可敵過父皇帳外三萬禁軍。”

江德沉沉地冷笑:“但你手下的軍隊卻可令朕的禁軍全軍覆沒!只要你不能回去,你的部將就會血戰逼宮,是也不是!”

第六十九章 南越凌王(中)

江原眸子深邃:“不管兒子的性命,還是軍隊的行動,都取決於父皇一句話。”

江德久經世事的雙目同樣深不見底,他用威懾的聲音道:“朕命你撤軍,這一句話你聽不聽?”

江原從懷裡拿出一隻銅符,雙手舉起:“這是出征時父皇給兒臣的兵符,軍隊的控制權從來不在兒臣手中。”

“你!”江德震怒,右手再次高高揚起,“朕的兒子們中,也只有你,仗著軍功和手上兵權,每每拂逆朕意!”

江原冷笑:“兒臣也常懷疑,父皇眼中的兒子,並不包括我。”

“啪!”江德手掌落下,臉色變得比夜色還陰沉:“你敢再說一遍!”

這次大概比剛才重得多,江原好一會才抬起頭來,嘴角有血珠不住滴落。

江德慢慢收回自己的手:“燕王,不要逼朕,朕對你們兄弟一視同仁。”

江原用手背抹掉嘴角流下的血,他的眼睛裡沒有表情,甚至連方才諷刺的神情都沒有:“晉王不過佔領代州北面的幾座城池,父皇便封賞他山西全境;韓王只是在蜀川覆滅時撿了現成便宜,父皇也能封給他南陽、川北。可是,唯有兒臣必須出生入死,驅胡羯於千里之外,奪得幽冀全郡,才能得到名副其實的封賞。” 他聲音低下去,“就算父皇眼中的一視同仁便是如此,這次半個趙國盡為我國囊中之物,若要論功行賞,父皇又何以服眾?”

“燕王!”江德厲聲斥道,“你在外征戰之時,晉王日夜籌備軍需,雖無你戰場風光,亦是勞苦功高;韓王長年駐守西南邊境,一年中難有幾次與家人團圓,雖無大戰之功,卻阻住了南越北進之路!你們兄弟都是朕的肱骨,朕何曾厚此薄彼?”

江原不為所動,昂首道:“天御府大軍出戰,靠的都是燕王封地的積蓄、太尉府中官員的周旋,何時用過晉王府與國庫半點錢糧?韓王的軍隊常年在邊境打打鬧鬧,不見什麼功績,倒是養得帳下軍官個個流油!” 他雖是跪著,神情卻驕傲得像站在半空裡,“不說晉王韓王,放眼朝中,能與兒臣比肩者,父皇若能找出第二個,我可以不再提及此事!”

江德面上陰霽不定,已經不能單用憤怒來形容。江原看看父親的面色,咬牙低聲道:“帳外幾十萬大軍都在等候皇上裁度!”

張餘兒坐在地上,早嚇得魂不附體。我看看江原,心裡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