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我!”
不!我心裡道,不是這樣,不是的!兩腳卻不住後退。
恍惚間,有個身影擋住了那孩子哭喊扭曲的臉,我愣了片刻,雙臂突然緊緊抱住他不肯放開。
我感到上身被抱離了床鋪,落進一個溫暖的懷裡,有人的手掌輕輕在我脊背上撫過,聲音異常低啞:“我不離開你,也不利用你。”
我猛地張開酸澀的眼睛,在一片漆黑中,呆呆望著眼前的人影。
江原深深地蹙起眉:“凌悅,你不要緊麼?這是我第二次看見你在夢裡流淚。”
我緊緊閉上眼,殘留的淚水順著眼角涼涼地滲進發絲。我抬起身子,勾住他的脖頸,貼在他胸口,緊得不能再緊。我激烈地親吻他的唇、他的眉眼、他額角的發,像一個困在沙漠中的流浪兒,飢渴又瘋狂地尋找著一切逃離的出口。
江原抱住我,細緻而深沉地回應。每一點落下,激起欲 火如浪,一陣蓋過一陣。我不由短短吸氣,輕輕地喘息起來,用力扯開他的衣帶,才發現自己的衣衫早已經褪去。
我微微睜開眼,江原的面容就在近前,眼中的光亮星子般在黑暗裡搖曳,他吻我的耳垂,低低的語調裡帶著幾分真誠,幾分誘惑:“交給我,凌悅,這一生,我們彼此交付。”
我不語,狠狠地吻住他,手指試著探入他的衣襟底下。江原悶悶地哼了一聲,反身將我壓在身下,舌尖掠過鎖骨,輕如點水。我用力抵住他的胸口,在他身上放肆地噬咬,熱浪撩過腦中,捲過下腹,迷失在雲山霧海。什麼都是虛無,只剩眼前的真實,我唯有緊緊地抓住,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
鹹澀的汗水順著臉頰滾落,長長的髮絲裹住糾纏的身體,黏滑的肌膚相貼處,他抵在我身下。我緊張而顫抖地彎起膝蓋,幾番掙扎,吞沒炙熱與慾望的根源。
飄搖的盡頭,最緊密的交融,不知是滿足還是虛空。
黎明時分,我緊緊抱住江原,蜷在他懷裡沉沉地睡去,不知道明日如何,只願貪戀這一刻的寧靜安詳。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間乾淨樸素的屋子裡,看著陽光從窗縫裡透進來,有片刻的失神。
我坐起來,手指觸上領口,裡衣好好地穿在身上,整齊得像從沒動過。昨夜的狂風驟雨已經如夢般散去,我還是我,又已不是我。南越北魏,所有的一切都這樣明晰起來,曾經要擺脫或逃離的,反而比任何時候都緊密地與我連在一起。時至今日,要什麼,不要什麼,不能逃避,也不必再逃避。
我想著去找師父,便披起外衣下床,扶著牆壁慢慢走到門口。
山頂日光正好,明晃晃地灑在門前的雪地裡,不遠的松樹下,有兩個逆著光的人影正在石桌前對弈,一人表情閒散,另一人神色專注,像極了當年我與師父的對弈情景。我嘴角不由帶了一絲微笑,沒再移動腳步,就這麼倚在日影裡遠遠地觀看。
江原拈著一枚棋子反覆推敲,最後慎重地落在棋盤上,師父立刻落下另一子,微笑著拾出幾枚死棋。江原面色更加慎重起來,正在思考之際,忽然抬頭看見我,立刻放下棋子,快步走過來。
“怎麼起來了?”
我突然有很多話想問他,可是又覺得問什麼都不合適,於是笑了笑:“醒了,躺著也是難受。”
江原仔細看我的臉色,似乎也是 欲 言 又 止,好一陣又道:“進去罷,外面涼。”
我向師父那邊看了一眼,點點頭,扶住門框轉身。江原跟過來,低聲問:“疼麼?”
我瞥他一眼:“什麼?”
江原眉梢滑過一絲焦躁,還是補充道:“你昨夜,流血了。”
我咬了下牙齒,垂下眼,再點點頭。
江原扳過我的身子,忽然彎腰,一把將我抱起來。我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又安靜地靠在他懷裡,低低道:“小心讓人看見。”
江原一笑,嘴唇輕碰我的額頭:“別慌,你師父走開了。”
我不由一僵,隨之又往他懷裡縮了縮,小聲問:“你昨晚怎麼會在的?”
“宗道長抱你進房的時候,徐神醫正在給我療傷。”江原抱著我進了內室,將我放在榻上,寵溺地點我的額頭,“我當時嚇了一跳,還以為你傷勢發作了,幸好沒有大事。徐神醫給你灌了半劑安神補氣的湯藥,便又讓你師父將你抱走了。”
我被他點起一身雞皮疙瘩,哆嗦著問:“你,你怎麼知道?”
江原攬過我,勾唇笑道:“當時徐神醫見了你便問宗道長,‘你這弟子修道成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