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武功的事耿耿於懷,直言少了很多樂趣。還大大地向江原倒了幾次苦水,說這輩子再不想跟南越軍隊合作。
數日後,傳出陳熠在長安崩逝的訊息,太子陳昂在國事飄搖中繼位,拜陳顯為監國兼太尉,宇文念、魏閆為上柱國大將軍,三人共同協理朝政。
武佑緒經過艱苦相持,終於攻破櫟陽,得以把軍隊入駐城中,緩解了斷糧危機。
隴西幾個早被魏國策反的郡縣紛紛在這時舉起反旗,聲稱要脫離北趙,依附魏國。眼看半壁江山不保,新帝陳昂急命宇文念駐留在河西的軍隊剿滅反叛。宇文靈殊奉命出征,回到河西后卻遲遲不見出兵平亂。據傳,一名魏國將領率軍突然出現,拖住了宇文靈殊出戰的步伐。
眨眼間春耕來臨,趙國很多城池因為被大軍圍困,百姓無法出城春耕。江原命魏軍到處佈告,宣佈只要趙人肯歸順魏國,允許魏軍進駐縣城,魏軍便讓他們出城耕種土地。不但不屠城、不擾民,還會拿出軍糧接濟,幫助他們渡過戰亂帶來的饑荒。
透過這種方式,魏軍佔領了不少小城,但一些大的郡縣,由於有大批趙國軍隊駐紮,仍在持續堅守。
江原故伎重演,又放緩了進攻的態勢,只是專心命軍隊在被圍困的城外遊蕩,對偷偷出城的人施以獎賞,不對攻城作任何其他的努力。然而對於前來支援的趙軍,他卻一定要全數消滅,不留給城中人半點希望。一月之後,按照各路人馬傳來的訊息,趙軍的援軍都逐步被魏越兩軍截斷,這些城池只剩下兩條路:投降或是等死。
江進對此十分不滿:“皇兄,趙國已經是堆一碰就倒的破爛,我不明白,為何不率兵直搗長安,卻要在這裡乾耗?再等下去,盔甲裡的蝨子都爬滿了!”
江原笑道:“那就下河泡一泡。”他向帳外示意,“你看,咱們營中士兵們去河裡泡的很不少,韓王長蝨子,也沒什麼可丟臉的。”
江原這麼一說,旁邊幾個武將,包括江進自己的手下也偷笑起來。
江進有點尷尬,看見我,忽然又開心起來:“凌悅,你跟本王去河裡洗澡罷!”他裝作沒看見江原的臉色,不由分說拉起我就往帳外走。
我被他拖了幾步,悄悄反手按住他手腕穴道,笑道:“韓王殿下,下官身上沒長蝨子,您自己去罷。”
江進面色變了變,接著大笑,連道:“玩笑,玩笑而已!”又補充道,“再說,皇兄也捨不得啊!”
江原面色微沉,淡淡道:“三弟,玩笑最好不要過分了。”
江進轉頭,眼中有不易察覺的鋒芒閃過,笑道:“你我兄弟聯手攻趙,小弟接連吃虧,皇兄卻屢屢獲勝,麟兒更是還未成人便被封王。此時正是您春風得意的時候,難道還禁不得幾句笑話?”
江原也笑:“如果三弟眼紅這個秦王的封號,不妨送給你。”
江進嘿嘿笑道:“免了,小弟一個就夠用。再說秦王給我家麟兒,叔父替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嫉妒。”
江原微笑道:“三弟,我堅持按兵不動可不是怕你搶功,別忘了我們旁邊還有南越的軍隊!我之所以在等,就是不想跟上次一樣被人搶在前面,以至於現在必須和他們均分土地。我們攻長安,需要獲得最大的利益!”
江進高笑道:“皇兄,小弟愚鈍,你可不要暗地裡笑話我!之前在丹鳳幾乎要承受趙軍的全部壓力,皇兄坐擁幾十萬大軍卻無動於衷,小弟知道皇兄高瞻遠矚,可不敢拿出來找你算賬。”
田文良站起來賠笑:“兩位殿下,眼前對敵要緊,只要打下北趙,大家都是功臣,還怕皇上沒有封賞麼?韓王殿下,等再過一年半載,王妃為您生下世子,一樣可以奏請皇上封王麼!”
江進哈哈笑了幾聲:“田大人妙言,難道我是為了功勞不成!我的兒子將來只要做世子便可,只要他跟我親近,老爹的名號自然是他的,用不著再封一次王!”
他帶著手下將領拂袖而去,江原面色冷得像臘月霜雪。人人都知道江進暗諷他與江麟不和,只是都不敢出聲勸解,怕更加傷了他的面子。
我悄悄咳了一聲,江原才沉沉道:“大家都散了罷,攻打長安的事不會等到清明以後,只管放心。”眾人都唯唯答應,匆忙告退。
似乎思索了很久,江原才道:“江進雖然看似豪爽,其實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不得不防。”
我翻翻眼皮:“對親人也這樣堤防,難怪連兒子都疏遠你。”
江原看我一眼:“凌悅,別天真了。不使手段,他們就對你好麼?麟兒現在疏遠我,比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