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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山上深紅欲燃的江花。一遍又一遍地吟唱著宋代大詞人歐陽修的一闋《浪淘沙》。

受義父卓正明指點離開岳陽往湘西尋父的張尋也是這條客船上的旅人。他恰好站在那藍袍書生的左邊,這滄桑沉鬱的歌聲聽在耳裡,擊在心頭,一時間不禁心潮起伏,慨嘆暗萌。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張尋在心中默默地把那闋《浪淘沙》的下片唸了幾遍,細細咀嚼,不由地悲從中來。他回憶起童年時候也曾隨塾師習過歐詞。但那時年少無知,渾沌一片,對詞意只是囫圇吞棗,根本不解其中真意。而今遠離故土已兩載有餘,煢煢孑立,書劍飄零,未知夙願何時償,壯志如何酬?深夜夢迴,每每有茫然孤苦之感。所以此時聽到那藍袍書生的歌聲,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遠在千里之外的高堂雙親,想起了不知流落在何方的童年摯友石娃娃和紅顏知己秦小叢,想起了九寨溝石塔下慈愛坦蕩、高風亮節的師父莊守嚴,當然也更想起了師父臨終鄭重託付給自己的真憐小妹。也許此時她正倚門翹首,盼望著她的張尋哥哥回去陪她找大熊貓玩吧?!

張尋並不曾清楚地意識到此時的他已不是兩年前初次出道、離家尋父的他了。以前的十八年,尤其是十歲以後的八年,他始終是在兩種情感的滋養下生活的—— 一邊讀著子曰詩云,飽享著養父養母的寵愛與希翼,一邊讀著生身母親宓窅娘留下的日記和生身父親張卓然留下的拳譜和衣衫。母親的片言隻語加上一個足不出戶的少年人豐富而活躍的想象力,江湖上盛稱“梅花大俠”和“張季布”的生父張卓然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清晰高大起來,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