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洞壁上有多處爪痕,他窺察了許久,將自己的手作鷹爪之狀,放入洞壁的爪痕中,竟然剛好吻合。這一下張尋大為震驚,想不透人力何以如此巨大,更想不通人手乃血肉之軀,何以如此堅硬,能在岩石上抓出痕跡來。此時張尋武功初成,武學之理粗通,遇到了武學中的難題,自然地產生了探究之心,不禁呆呆地立於洞口,陷入了沉思。真憐見他雙眉緊鎖,臉有異色,只怕他想得頭痛了,就說:“或許真是藏族的神仙英雄格薩爾王變成雄鷹抓下的,他們都管這叫‘鷹爪洞’,人哪能在岩石上抓出痕跡來呢?爺爺也不成。”
張尋認真地搖搖頭,說到:“這確實是人手的抓痕,但人何以會達到如此功力,我卻難以想通。待會兒回去問問師父,他定然知道。”他摩挲著爪痕,又道:“這些爪痕看來已有幾百年的歷史,或許這個山洞,便是當年那位前輩練大力鷹爪功的地方了。”
接著張尋嘆息一聲,既讚歎前輩高人的超凡武功,又感慨自己雖藝有初成,但與這位前輩高人相比,仍有著天壤之別。想到父親與師父一代高手,仍需要切磋技藝,自是武學博大精深,永無止境之故。又想到現在時間寶貴,自己不去練武,反倒這般閒遊閒逛,不禁汗顏,抱歉地說:“真憐妹妹,我們回去吧。逛了大半天了,我想早點回去請教師父,澄清心中的疑問,還想練會兒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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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受藝(7)
真憐滿臉失望的表情,說道:“你一天到晚只曉得練武,從來不關心別的,爺爺不是說了嗎,一張一弛,亦是武學之道,老是埋頭練武,不觀察和感受自然,武功練到一定程度就上不去了。爺爺就說從老虎撲食中悟到了掌法,又說從鹿的奔跑中悟到了輕功,你就不能說從熊貓醉水中悟一套‘熊貓醉拳’出來嗎?”說著,真憐嘻嘻一笑,但隨即收住了笑,只是悽楚而滿含期待地望著張尋,希望他能再陪她一會兒。
張尋望著眼前這個女孩,是那樣惹人憐愛,又顯得那麼柔弱。他知道真憐的父親在她三歲時因誅殺了湘西“不二門”作惡多端的教主厲猛洞,而遭邪派劫殺。一次他們在貴州落單,不慎被“不二門”請來的“聖毒教”使毒高手喬谷西以鎮教之毒“空山新雨”報了仇。爺爺因此決定不教真憐武功,讓她可以不入天天腥風血雨,日日危急四伏的險惡江湖。所以真憐雖出生於武林世家,卻是絲毫不會武功。可剛才那一席話,又分明切中要害。武功之道,只有順乎自然,才能發揮全部的威力,若缺乏對自然的契合關照,絕對不能抵達一流高手的境界。
張尋不知她是自己接觸多了而悟得的呢,還是聽她爺爺說的。這時,一陣山風襲來,山洞裡本就陰冷,真憐不禁打了個寒顫。張尋見狀,忙脫下自己的長袍,遞給真憐,說道:“真憐妹妹,快披上,彆著涼。”
真憐頓時雙頰緋紅,羞澀地推託說:“張尋哥哥,我不冷,還是你自己穿吧,你也會著涼的。”說話間眼波流轉,眉宇間盡是歡喜之色。
張尋見她這般模樣,想起她雖有爺爺,卻是父母雙亡,自己雖有父親,卻是不知蹤跡,都是孤苦伶仃。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假若自己真有這樣一個妹妹該多好。
這時日已偏西,真憐在柔和的陽光中,猶如出水白蓮,清麗脫俗,她的身軀微微顫抖,又如花枝搖曳,楚楚動人。張尋知道她是冷得發抖,就道:“你看,人都在發抖,還說不冷?”
說著,張尋抖開手上的衣衫,給真憐披在身上。真憐的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脖頸,拼命地擺手想解釋什麼,但終於未開口,羞澀地低下頭去,臉頰上的紅暈鮮豔欲滴。隨後又抬起頭,幽幽地瞟了張尋一眼。
張尋並末多想,只是說:“ 真憐妹妹,聽你的,我們再多感受一下,或許真如你說的會悟出一套‘熊貓醉拳’來呢,你不是好幾次說這九寨溝的‘仙女池’特別美,又要我陪你去玩嗎?走,現在我就陪你去。”
真憐又望了張尋一眼,柔柔地說道:“好,聽你的。”
張尋不禁有些納悶,這個向來活潑如小鳥的姑娘,怎麼沒有高興得亂蹦亂跳,而是突然變得非常柔順了。
那仙女池在九寨溝深處,沿途山林疊翠,峰迴路轉。山腳旁的藏寨,木樓錯落,晾架高立,一道道籬笆,一面面經幡,繞寨環繞。悠悠忽忽的藏族民歌飄來,時而嘹亮,時而沉抑。越往前走,景色越加壯觀奇麗,奇花異草不斷地呈現在眼前。此處深秋,高處已是白雪皚皚,路邊仍是紅柔拂面。而浸透秋色的海子也不再是一抹冷色,它們經秋光映照,金林簇擁,碧波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