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卻又不顯刻意。
眾人聞言紛紛回頭,看著芳華正豔的裴元華,見她淺笑溫柔,落落大方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被比下去的憤怒羞慚,不由得暗暗猜測,難道說裴大小姐根本未盡全力,目的是為了讓妹妹奪魁,好幫她挽回聲譽?若真是如此,這般溫良恭謙,愛護妹妹的姐姐,實在難得!
宇泓哲自然也聽到了,轉過頭看到芳華盛豔的裴元華,又是一怔。
這女子稱裴元歌為四妹妹,又如此才貌,難道是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的裴元華?
小小的裴府,武將之家,有一位裴元歌已經難得,居然還有一位這般出色的大小姐。不過,相比較起來,裴元華容貌明豔,身姿玲瓏,讓人初見驚豔;裴元歌則吃了年紀小的虧,眉眼身形都還未長開,但勝在氣質出眾,靈秀雅緻彷彿不然塵俗,飄然若仙,每多看一眼,似乎就多一分美麗,多一分讓人想要繼續深究檢視的魅力。
相比較而言,倒還是裴元歌更勝一籌。
綰煙公主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方才她看得清楚,裴元華是傾盡全力想要在她面前表現,但因為切入點輸了一籌,所以敗給裴元歌。這會兒倒是在謙辭,這樣明目張膽地耍心眼兒,打量別人都是傻子嗎?遂微微一笑道:“裴大小姐剛才似乎未盡全力,不如再作一幅,也免得四小姐勝之不武。”
“公主說笑了,小女已經盡力,的確技不如舍妹,不必再作了。”裴元華驚覺自己的失言,忙含笑彌補。
而這番作態,更讓人堅信先前的猜想。
溫逸蘭偷偷戳了戳裴元歌的腰身,低笑道:“你這位大姐姐跟我心思一樣,她對你真好!”
溫逸蘭的確是真心想要幫她揚名,挽回被退婚的羞辱,而裴元華嘛……。裴元歌淡淡一笑,也低聲道:“你想要表揚你自個兒對我好,就直說,不必拿我家大姐姐做幌子。不就是想讓我感恩圖報,以後繼續給你做牛做馬麼?”
聞言,溫逸蘭“格格”地笑起來,笑著捶了她一拳,模樣真正的天真嬌憨。
“裴四小姐這幅畫獨出心裁,切題至準,又意境悠遠,我想很難有人能與之相匹了!”宇泓哲究竟也是見慣美人的,很快就將目光轉了回來,再度望著手中那幅“踏花歸去馬蹄香”的圖,讚賞不已,轉頭道,“綰煙妹妹,皇兄很喜歡這幅畫,不知道你肯不肯割愛,把這幅畫讓於皇兄?我再加送你一斛東珠,如何?”
這次鬥畫畢竟是她發起的,他想要拿走,也要問問這位皇妹的意見。
“從未見皇兄這樣讚賞一位女子,看在這點上,我就成全皇兄了!”這對兄妹三言兩句,就定了裴元歌這幅畫的歸屬,誰也沒有想到要問問裴元歌的意思。在這些天潢貴胄的心裡,他們總是最尊榮的,能夠被他們看重索要,本就是對裴元歌的恩賞,裴元歌怎麼可能不答應呢?
然而,裴元歌卻真的不願意。
她肯下場作畫,一來是因為裴元華強拉,眾人慫恿,難以推拒;二來是以為只是京城貴族少女尋常鬥畫。如果早知道這場鬥畫的發起人是綰煙公主,所出的畫題是五殿下宇泓哲的詩,說什麼她也不會出這個風頭。對於皇室眾人,在敬畏的同時,她也保持著足夠的戒心,能不打交道,就最好不要打交道。
何況,宇泓哲未婚,她未嫁,她所做的畫,點的題是宇泓哲的詩作,若再被他收藏,成何體統?
最最重要的是,這位五殿下似乎對她格外留神,且不說周圍眾人殺人的目光,單說她自己就沒有嫁進皇室的意思。皇室歷來是最陰暗,最詭譎的地方,她沒必要讓自己陷入這場漩渦。但現在,宇泓哲話已經出口,她若強拒,也十分不妥……。
看看周圍的情形,裴元歌考慮著,她要不要假裝跌一跤,趁機把畫撕破算了?
正想著,一道慵懶而帶著令人沉醉的風情的聲音,從落英園的門口傳來:“這兒怎麼這麼熱鬧?”懶洋洋的聲音停在眾人耳中,似乎有隻小蟲子在心底爬呀爬的,勾得人心癢癢。
只聽這麼一句話,在場的不少女子已經面色緋紅。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一副絕美的畫卷頓時展現在眼前,如夢如幻。
雕花鏤紋的月亮門邊,宇泓墨雙手抱胸,閒適地斜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瞧著眾人。如墨的黑髮僅用一根紅色絲帶綁起,一身大紅的衣衫烈如火焰。似乎在配合他的出場,突然一陣狂風,捲起隔壁桃源仙境的落英繽紛,呼嘯著襲來,吹得他紅色衣衫烈烈飛舞,在亂花狂舞之中,依然清晰醒目。
漫天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