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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章 他的感情,她的震動

應該認清楚你的身份,不要有不該有的妄想,有的東西雖然好,卻不是人人都能要的起的。本殿下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冷哼一聲,轉過身就要離開。

裴元歌會意,帶著些壓抑的委屈道:“小女恭送九殿下。”

這番情形,自然很快就被稟奏到了太后耳朵裡。

“這倒也尋常,畢竟皇上當時說了那麼句話,現在裴元歌又沒了婚約,又被哀家接進宮來,那些女人怎麼可能坐得住?皇后哪裡哀家警告過了才沒動靜,華妃和趙婕妤則迫不及待布了個圈套給別人鑽,可惜套住的卻是裴元舞。哀家算著,柳貴妃那裡也該有點動靜才是,果然,仗著宇泓墨那樣的名聲,居然就這樣到萱暉宮裡來警告人了!”太后冷笑著,拿著跟碧玉珠銀簪,不緊不慢地挑著硬果裡的果仁。

張嬤嬤為她捶著腿,猜度著道:“聽起來裴四小姐的聲音裡似乎有些委屈。”

“明明就沒有入宮的心思,偏偏才被哀家接過來,宮裡女人的針對就接踵而來,就是泥人也該有三分土性兒,何況裴元歌這種嬌生慣養的嫡女小姐?這一天受的算計羞辱,只怕比她這輩子加起來的都多,她能不委屈嗎?”將挑出的果仁送入嘴中,太后微笑著道。

張嬤嬤問道:“那太后要不要為她做主?”

“急什麼?讓她在多受幾天冷落,多受些氣,吃夠了苦頭,磨掉那些傲氣和稜角,她才會明白,沒有哀家的庇護和指點,她裴元歌什麼都不是!”太后眼露鋒芒,手指微微用力,捏碎了手中的果仁,隨即扔掉,漫不經心地拍拍手,“叮囑那些宮女太監,不防把事情做得再明顯些,哀家倒要看看,這個裴元歌能夠撐到什麼時候,才肯來求哀家!”

想她從皇子妃到太子妃,再到皇后,太后,握住了多少女子的終身,小小的裴元歌難道還能翻了天去?

深夜,無星無月,漆黑一片。

錦繡床幃後,裴元歌躺在白玉色繡碧海青松的軟枕上,雙眸緊閉,光潔白皙的額頭滲出涔涔汗意,濡溼了額頭的鬢髮,頭微微地晃動著,似乎在努力地甩脫些什麼,睡得很不安穩。

她夢到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前世的種種愚鈍,裴府中和章芸親如母女的畫面;嫁入萬府後,萬關曉那些甜言蜜語的欺騙,以及她呆呆傻傻地全盤接受……。從最初走岔的十三歲,一直到二十歲被裴元容推落湖中溺死,無數破碎的畫面斷斷續續地出現在夢境中,讓她似乎又回到了荒謬慘烈的前世。

她所求的,只是真摯的親情和愛情,為什麼最後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畫面陡然一轉,變成了章芸面帶微笑,貌似溫和慈愛卻暗含殺機,端著一碗黒釅釅的湯藥,一勺一勺地喂入她的嘴中,柔聲道:“四小姐,婢妾心裡一直是疼你,只是婢妾身份卑微,不敢表露。別說只是割片肉,就算要婢妾為四小姐去死,婢妾也是願意的。如果四小姐不嫌棄婢妾的話,往後婢妾就把四小姐當做女兒一樣對待。”

畫面再轉,變成了彤樓上,夕陽下父親那飽含著關切愛護,心疼擔憂的複雜眼神:“歌兒,父親對不起你!”

緊接著,畫面再轉,變成了春日踏青,眾人賞花遊玩,人面鮮花交相輝映,而她只敢躲在綠蔭深處,將自己悄悄地隱藏起來。忽然一抬頭,看到一章俊美溫和的面容。萬關曉面帶微笑,將一方絹帕遞到她的跟前,凝視著她的雙眸熠熠生輝:“小姐,這是你的帕子嗎?”

一陣風吹來,絹帕從他手中飄落,翩翩飛舞。

最後,畫面定格在白日裡的霜月院,宇泓墨起身,從他身上掉落下來一物,清清楚楚地落入她的眼中,醒目而刺眼。

裴元歌心中大駭,遽然睜開眼睛,才發現只是一場夢境。

微微喘息著,裴元歌起身下床,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凝視著外面的夜色,漆黑的夜,深沉壓抑,似乎看不到一絲的光亮,又似乎有著隱約的星光透漏進來。深夜的風微帶涼意,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吹得裴元歌周身都有些冷意,這才察覺到自己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寂靜之中,她不自覺地想起適才的夢境,黑暗之中的雙眸閃爍著複雜的光輝。

光潔微亮的青石板地上,那東西靜靜地躺著,分外醒目。宇泓墨以為她沒有看到,其實,她看到了。

那是一個荷包。

尋常的天青色軟綢布料,尋常的正反針刺繡技法,尋常的鵲登枝吉祥圖樣……。一切都是尋常的。唯一不尋常的是,那個被宇泓墨異常珍視,不願被人看到的荷包,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