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聽過也不奇怪。”宇泓墨解釋道,“七皇兄宇泓燁,是母妃所生的皇子,比我大一歲。只是,他剛出生沒多久,就遇上寧王之亂,叛兵攻入皇宮。當時母妃正在坐月,就命奶孃先抱著七皇兄離開。結果,等到叛亂平定的時候,卻只發現了奶孃的屍體,找不到七皇兄的蹤跡。父皇和母妃派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最後就宣佈七皇兄夭折,衣冠冢葬入皇陵。”
裴元歌忽然想起一事:“難道說,那晚在白衣庵……。”
“嗯,母妃在白衣庵供的長生牌位,應該就是七皇兄的。聽說父皇和母妃都十分疼愛七皇兄,因為沒有找到七皇兄的遺體,所以母妃始終不相信七皇兄已經過世,這些年來大概從來都沒有放棄找七皇兄。我還聽說,母妃在失去七皇兄後幾乎癲狂,差點跟皇后和葉氏撕破臉,她那麼精明沉穩的人,居然會如此魯莽,可見她對七皇兄的感情之深。不過也正常,畢竟是親生母子!五歲那年,孃親那樣對我的時候,我也覺得撕心裂肺的疼,覺得整個天地似乎都坍塌了。我想,母親失去孩子,和孩子失去母親的痛楚,應該是一樣的。我想,孃親就是考慮到這點,才會想要把我推給母妃吧!”
宇泓墨說著,臉上忽然浮現起一種深沉的哀傷,不知道是為柳貴妃,還是為他自己。
抑或,是為了“瘋癲”的王美人…。
“那麼,七殿下有沒有可能還活著?”裴元歌問道。
宇泓墨搖搖頭,眼眸晦暗:“以當時的情形來說,七皇兄一個嬰孩兒,存活的希望很渺茫。不過,我倒是希望七皇兄還活著,所以,這些年來,我也在暗暗派人找七皇兄。可惜,對七皇兄的事情,我知道得太少,完全沒有線索,差不多是在大海撈針。”
“你為什麼要找七殿下?”裴元歌試探著問道,“要知道,七殿下可是柳貴妃的親生孩子,如果真的找到了他,柳貴妃的心思恐怕要轉到七殿下身上,說不定連皇上也會,你可就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了!”
雖然說現在她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清楚地知道宇泓墨的心,但是兩人之間還有著很多的問題。不只是太后的問題就連父親也未必會同意這樁婚事。畢竟,宇泓墨是皇子,而且現在就屬他和宇泓哲聲勢最盛,如果葉氏倒臺,宇泓哲跟著失勢,那宇泓墨就是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選。
裴元歌固然希望宇泓墨能夠扳倒宇泓哲,但是如果宇泓墨成為太子,再繼位為帝……
這段時間對皇室的接觸,已經讓她對那個地方充滿了戒心。看似尊貴的身份下,不知道埋葬著多少嬪妃的血淚,即使尊貴如皇后,榮寵如柳貴妃,也都有著各自的無奈和艱辛。雖然說裴元歌並不畏懼這些陰謀算計,勾心鬥角,但是……。能夠應付那些爭鬥,並不意味著她喜歡那樣的爭鬥,尤其,能讓她冰凍垂死的心中綻放出花朵,她對宇泓墨是更加深刻的心動,比前世對萬關曉那驚鴻一瞥的心動要深刻得多。
她也會希望,她能夠擁有完全的宇泓墨,不必和任何女人分享他。
即使她知道,從她對宇泓墨心動的那刻起,就註定這是奢望,因為即使是寒門子弟出身的萬關曉,在娶到她這位尚書嫡女後,也不曾間斷納妾,何況是金尊玉貴的九皇子宇泓墨?他是皇子,已經難免妻妾成群,若是皇帝……。
總會覺得心痛的!
宇泓墨轉頭,凝視著裴元歌,看到她眼眸中慢慢浮現出一層淺淺的陰霾。這樣一個瞬間,方才她眼眸中柔情繾綣的光芒頓時消散,似乎又回到了平日裡沉靜沉默的模樣。每次看到元歌這個模樣,絲毫都不像十三歲的女孩,宇泓墨都會覺得心疼,忍不住問到:“怎麼了?元歌,你在想什麼?”
“我……。”裴元歌抬眸,又慢慢垂下,“沒什麼。”
這幅模樣,顯然是不想說,宇泓墨微微蹙眉,回想著方才跟元歌的談話,又想起那次在元歌閨房中的情形,忽然有些了悟,嘴角漾起了一抹微笑,改為攬住她的肩膀,用更親暱的姿勢抱住了她,悄聲在她耳邊道:“傻丫頭!”
裴元歌有些抑鬱:“為什麼突然說我傻?”
“不聽我把話說完,就胡思亂想,難道不是傻丫頭嗎?”鼻間充溢著元歌鬢髮的清香,以及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宇泓墨難免有些心旌神搖,忍不住悄悄地吻上她的鬢髮,見她似乎沒有察覺,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偷香成功的感覺,這才繼續原本的話題。
“我到長春宮後,母妃對我很好。我還記得,剛開始因為孃親的事情,整日哭鬧,也沒怎麼給母妃好顏色,可是,她卻始終待我很溫柔。那時候因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