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精準地把握住方向,在樹木的縫隙之中穿梭自如,直到馬的去勢全部消除,這才勒住了紅馬,驚魂未定地看向懷中的裴元歌,只見她面色慘白如紙,還濺著幾滴鮮紅的血跡,盈盈如水的眼眸中一片渙散,氣息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還沒有從驚駭中回過神來。
宇泓墨唯恐她有閃失,忙喊道:“元歌,你怎麼樣?沒事吧?元歌!”
被他的喊聲喚回了神智,裴元歌渙散的眼眸慢慢凝聚,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又茫然四顧,確定自己終於脫險,神經稍微鬆懈,頓時如同脫力一般,軟軟地靠在宇泓墨身上,不住地深呼吸,好一會兒才顫聲道:“沒事,只是有點嚇到了,腦海一片空白。”
先前情形太過危急,宇泓墨只顧著救裴元歌,心思緊繃,顧不上細想,現在確定裴元歌無視,方才驚險萬狀的情形就再次在腦海中清晰起來,想到方才的瞬間元歌與死神擦身而過,即使冷靜沉穩如宇泓墨也不禁面色慘白,心瞬間揪成一團,久久難以舒緩,過度的驚恐在瞬間轉化為憤怒,忍不住怒吼道:“裴元歌,你再胡鬧什麼?”
不知道是驚恐,還是委屈,裴元歌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道:“我也是為了你!”
“為了我?你差點嚇死我你知不知道?明明就不會騎馬,逞什麼強啊!你剛才差點死掉你知不知道?”宇泓墨驚魂未定地道,惱怒地看著裴元歌,看著她盈盈含淚的雙眸,委屈的表情,想到她所受的驚嚇,頓時又再說不出話說,但又擔心這次不給她個教訓,以後她又會胡來,在心中糾結許久,最後只能憤憤地道,“這次的事情我記著,以後再跟你算賬!還有,以後沒有我看著,不許你騎馬!”
說著,悻悻地調轉馬頭。
想要再回到圍場,只能再越過斷崖,好在宇泓墨騎術既精良,對距離的判斷也準確,在密林中稍稍加速,輕而易舉地越過懸崖,安安穩穩地落在了對面,冷眸瞥了眼白馬紫衣的李明昊,冷哼一聲,策馬奔回高臺的方向。
李明昊愣了愣,隨即也打馬跟了過來。
還沒到高臺,溫逸蘭便騎馬迎了過來,翻身下馬,抱住裴元歌哭了起來,想到方才所受的驚嚇,握拳就想往裴元歌身上砸過去,但看到她半身的鮮血,連臉上都有,又忍不住心生憐惜,帶著哭腔道:“你這個壞丫頭,早知道就不教你騎馬了!”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方才在宇泓墨跟前,裴元歌也忍不住哭了,但現在看到溫逸蘭哭,她卻反而慢慢冷靜下來,輕聲地安慰她道:“溫姐姐,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說著,忽然想起身後的李明昊,驀然轉身,雙眸璀璨如星辰,嘴角略帶一絲笑意,揚眉道,“李大人,我早說了,沒到最後一刻,誰輸誰贏還難以定論,你卻不信。那現在請你告訴我,我們誰贏了?”
李明昊凝視著裴元歌,默然無語。
他騎在馬上,裴元歌在馬下,明明是俯視,可是,卻有種在裴元歌跟前卑微的感覺。
兩人賽馬的種種細節,他身在局中,比任何人都來得更清楚,也因此,在裴元歌居然冒險越過斷崖的瞬間,他所受的震撼也更強烈。方才的瞬間驚險,他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宇泓墨恰巧趕到,只怕她早已經血濺當場,甚至,在越過斷崖時,稍有不慎,她都有可能死,這一點,裴元歌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還是要這樣做,只為了贏他!無論她是為了裴諸城而想贏,還是為了宇泓墨想贏,能夠為那個人做到這種拼命的地步,實在是……
原來,除了鷹隼的敏銳,獵豹的冷靜,狐狸的狡詐,野狼的隱忍……。
裴元歌,她還有著一顆人的心!
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即使拼掉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決心!
面對著這樣的裴元歌,李明昊第一次覺得無以言對,沉默了片刻,終於緩緩道:“我輸了!”
從獲勝,到遇險,再到脫險,這一連串的事端只發生在瞬間,以至於眾人仍然沉靜在原先那種緊張的氛圍中,直到兩人近前,這才慢慢反應了過來。尤其聽到狂妄的李明昊親口認輸,人群之中頓時沸騰起來。不知道是誰開了頭,響起了第一聲掌聲,緊接著,掌聲如同潮水般湧起,一波又一波,掌聲如雷,似乎連地面都震得微微顫動,不住地喊著:“裴元歌!裴元歌!”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這場實力懸殊的勝利,裴元歌是冒著怎樣的危險得來的。
美貌的女子很多,聰明的女子也不少,但是,既聰明美貌,又這樣有勇氣血性的女子卻如同鳳毛麟角,任何一個都值得他們敬服欽佩,即使騎術拙劣,即使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