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
但仍然不夠二十萬,他只好再喝,又吐,繼續喝,再吐,還要喝……午夜不到,他就醉死在更衣室裡了!
第三天,他睡到下午才醒來,一睜眼便看見方靜恩居高臨下冷冷的俯視他。
“現在你多少了解一點,修會喝到急性肝炎是什麼滋味了吧?”
“……多少?”
“不到十萬。”
“……”
他有幾條命可以這樣喝?
既然到“夜之風”視察了,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漏了“夜之水”,於是再下一個星期六,於修凡和方靜恩特地跑一趟北投,見過“夜之水”的經理和所有公關小姐們之後,夜晚住宿在附近的溫泉會館。
一夜好眠,清晨兩人竟不約而同在青蔥山林的小徑中碰上,於是便一道漫步在林蔭間。
“好清新的空氣。”
“是啊!”
“修。”
“嗯?”
“於爸爸沒再叫你理小平頭?”
“有,但是……”於修凡苦笑。“除了爸爸,全家人都堅決反對,鄰居也來抗議,連我們家常去的那家理髮店也拒絕替我理小平頭,說我現在的髮型正適合我,為何還要換回小平頭?爸爸只好讓步了。”
“引起公憤了?”方靜恩失笑,“不過,幸好!”她暗暗鬆了口氣。
“媽媽還把我以前的衣服全轉給嘉凡了,”於修凡無奈地說。“因為我姐姐說我穿現在這種衣服比較合適。”
“你姐姐也很有眼光嘛!”
“因為她是女人吧!”
“說得也是。”方靜恩同意的點點頭。“那麼,你打算繼續修博士學位嗎?”
於修凡搖頭。“暫時沒那種計畫,媽媽說我身體搞壞了,命令我不準工作、不準唸書,閒閒沒事休息一年後再說。”
方靜恩大笑。“於媽媽疼你嘛!”
“整天除了睡覺、看雜誌、看電視,我連書都不能看……”於修凡長嘆。“閒得快發瘋了,比在俱樂部工作還辛苦!”
“那我找你出來你又不肯,連見我都不見!”
“修,”方靜恩停下腳步,同時也拉住於修凡。“你已經不是男公關了,過去的事不能放它過去嗎?”
於修凡別開目光,不吭聲。
“修……”她就知道,最麻煩的是他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心結。“我愛你,你也愛我,為什麼一定要讓已經過去的事橫亙在我們之間呢?”
因為對他而言,那件事永遠也過去不了!
“修……”
“高秉嶽有再找你嗎?”於修凡突然問,硬生生打斷她的話頭。
方靜恩暗歎。“沒有。”
於修凡轉身繼續往前走。“我想他應該不會再去煩你了。”
方靜恩只好也跟著前進。“不,他不會那麼容易放棄,八成是在想辦法。在某方面,我跟乾媽是一樣的,吃軟不吃硬,高秉嶽瞭解這一點,也會利用這一點,只要他想到能夠讓我軟化的辦法,他就會來找我。”
“……你會嗎?”
“什麼?”
“軟化。”
“這輩子我只軟化過一次。”
“對誰?”
“你。”
“……”
於修凡又不說話了,默默地往前一直走,方靜恩也默默地跟在一旁,往前一直走。
難道這終究是個無解的問題嗎?
當方靜恩為了不知如何解開於修凡的心結而煩惱時,她不知道於修凡心中還有另一項隱憂——方媽媽,她又是如何看他的?
就在心有疑慮的不安中,他的隱憂終於出現了。
自從回家之後,除了休息之外,於媽媽不準於修凡做任何事,他因此養成無聊就到家裡附近的公園散步的習慣,特別是早餐過後和午覺醒來,他幾乎不出門走走就渾身不對勁。
唉,媽媽不覺得他有點缺乏運動嗎?
這日,甫入六月沒幾天,他早上散步剛回家不久,突然接到一通令人意外不已的電話,是方媽媽,她請他到飯店見她,還特別要求他不要讓方靜恩知道。
果真如他所料嗎?
“方媽媽?”以前他都是跟高秉嶽一起叫方媽媽,現在,他還可以這麼叫嗎?
“修……修凡?”方媽媽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真的很不一樣了!”
於修凡不太自在的瞥向一旁,卻見一位銀髮老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