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個……我們還是等到吳阿姨對我們的接受度再高一點之後,再來訂婚,你意下如何?”她語氣討好地說道。
“萬一她活得比我還久呢?”
龔小青一掌打上他的嘴。
尤威猛被這巴掌打到差點斷牙,一時之間竟做不出任何反應。
“老天爺,您大人有大量,他童言無忌,胡亂說話,您假裝沒聽到那種話,一定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龔小青雙手合十,對著天花板大拜特拜了起來。
“人生無常,所以我才想儘可能把握當下,萬一哪天我不在了,至少還有財產保障你的一輩子。”他拉下她的手,正經地說道。
“屁啦!你不在,我要那些錢做什麼?”龔小青雙唇顫抖地說道,眼眶已經紅了。
“錢可以讓你生活無虞,我才能走得放心一點,你前幾年賺的錢,都拿去還給吳阿姨了,不是嗎?”
“呸呸呸!你烏鴉嘴!”龔小青伸手又要遮他的嘴。
尤威猛有了剛才嘴巴被打麻的經驗,連忙拉住她的手,把她的臉壓進胸前。
“不管誰先走,另一個都要好好過日子,知道嗎?”他說。
她點頭,卻哭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我們先訂婚,可以嗎?”
她癟著嘴,點頭。
他微笑地挑起她的臉龐,逐一吻幹她的眼淚。
“好了,別哭了,快去洗個澡,我們還要去看杜明文呢!”今天兩人提早收工,遂決定先吃完火鍋再去探望杜明文。
龔小青點頭,卻還是一動不動地緊揪著他的衣服,因為她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歡那種會和他分離的感覺。
鈴鈴鈴……
電話聲讓龔小青整個人驚跳起來,她狠狠打了下尤威猛的肩膀。“都是你,害我擔心受怕。”
“你一天不跟我訂婚,擔心受怕的人是我。”
“好啦好啦,你明天就叫乾媽挑日子,愈快愈好啦!”
“這才對嘛。”尤威猛笑眯了眼,差一點拍手叫好。
鈴鈴鈴……
“很吵耶。”龔小青衝到揹包邊抓起手機,一看到顯示的電話,她馬上正襟危坐。“喂,吳阿姨,我們半個小時後就到了……”
尤威猛走到她身邊,用指尖梳理著她的發,而她的臉色則在同一秒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我知道了,我馬上到。”龔小青掛上手機,整個人就往外衝。
“怎麼了?”尤威猛抓住她,疾聲問道。
“杜明文感冒,引發腦水腫,現在緊急進開刀房,怕會有生命危險……”她撥開他的手,轉身繼續往外衝。
他一步上前趕到她的身邊。
“答應我,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會嫁給我。”他嚴肅地看著她。
“我現在沒有心情想這個……”兩行清淚滑出她的眼眶,她轉身往外走。
尤威猛眼皮驀一跳,但他緊握住她的手,堅持要兩人一起往前走。
“別開車了,我們搭計程車去比較安全,現在不能再出任何事了。”他說。
龔小青也緊緊回握著他的手。
走進庭園時,一陣沉檀香氣朝著他們直撲而來,兩人同時停下腳步,連找都不用找,便在雞蛋花樹葉上發現了那種他們曾見過的神奇小白花。
“小白花又開了。”她低語道。
“前天,我植物學家的朋友打電話告訴我,他說小白花有可能是佛經中說的千年才一開的優曇波羅花。聽起來很吉祥,不是嗎?所以,我想杜明文會沒事的。”他說。
“謝謝。”龔小青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一路上,沒人再開口說話,有的也都是在心裡無聲地祈求杜明文平安的話語。
“老實說,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祈求他繼續活下去。”尤威猛低聲對龔小青說道。
此時,杜明文仍在手術房裡,而吳水仙正好起身走去洗手間。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龔小青臉色愈益慘白,不安地左右張望著是否有其他人聽到這些話。
“如果杜明文接下來昏迷的時間,不是三年而是三十年呢?”尤威猛皺著眉問道。
這一題,龔小青答不出來。
“我不是怕負責任,我既然決定要陪伴他,那麼我就會盡力做到。只是,我看他看久了,也是會有感情的,加上我聽吳阿姨說過杜明文以前愛打球、愛參加救國團活動、喜歡陪媽媽一同出國,我想,如果他現在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