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兩人扶著牆壁吐了半天,可惜那包子還是頭天傍晚吃的,早消化掉了,乾嘔了半天,什麼也沒吐出來。待回頭想找那掌櫃算賬時,看見桌上的肉包子,轉身又開始吐——這回吐出東西來了——全是酸水。
兩個人吐完了,也不敢用那大缸裡的水漱口,艾歷便背過身裝模作樣地將手伸進懷裡,偷偷摸出兩個銅錢變作兩個小水袋,又用了個清水如泉將它們裝滿,分了一個給白玉堂,兩人這才漱了口。
收拾完了,兩人才想起那人還綁在那兒呢——那結打得太緊了,艾歷半天也沒解開。白玉堂嘲笑地看了艾歷一眼,抽出寶劍刷地一道白光閃過,那繩子便斷成一截一截地散落在地。
“莫吹蕭多謝兩位壯士的救命之恩。”男人一拱手,便轉頭去摸案板邊上的一口石磨,然後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石磨自己轉動起來,在地板上露出一個兩尺見方的大洞。
莫吹蕭立刻“撲”進地窯,然後便傳來悽慘的哭嚎聲:“娘!”
艾歷只覺得眼前白影一晃,白玉堂便消失在洞中,便也連忙追了上去。待他看清洞中的情形時,只覺得胃中一片翻騰,再次吐了出來。
那莫吹蕭摟著個三、四十歲婦人的屍體哭得昏天暗地,再仔細看那屍體,卻見她脖子已下已經血肉模糊,身上的肉竟然不見了一半,只看見半副骨架露在外面,實在是慘不忍睹。
白玉堂早已氣得七竅生煙,便要去殺了樓上那兩個兇手,被艾歷一把拉住道:“我們將他們送到包大人那兒去,自有公斷,你也犯不著為了他們髒了自己的手。”
“只是包大人正在賑災,只怕還要幾天時間。”白玉堂皺眉道,“這兒是住不得了,但我們只有兩匹馬,要帶三個人上路卻不方便。”
“我馬術不精,不如你快馬回陳州去報案,我與這位莫兄在這兒看著兇手。”艾歷道。
莫吹蕭慢慢止了哭聲,道:“卻無需如此費事,恩公只需找到里正便可,報案一事自有里正去辦。”
兩個小白麵面相覷。艾歷向白玉堂鄙視地撇嘴:我剛下山不懂這個你也不懂麼?
白爺爺向來是直接殺了了事,誰還去報案不成?
無法無天的白耗子!
山上來的土包子!
哼!
兩人同時別開眼。
“我去找裡……誰?”
艾歷被白玉堂的厲喝嚇了一跳,接著白影一閃,白玉堂從洞口拎著個人進來了。
“你是什麼人?”艾歷看著這個衣服破舊,滿臉皺紋的男人問。
那人啪地跪在地上,拼命磕起頭來,把艾歷嚇了一跳:“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人只是來住店的,前面沒人,所以……”
他沒說完,莫吹蕭就冷哼一聲道:“你是住店的?我看你是這店家同夥吧。牨
“真是住店的,真是住店的……”那人拼命磕頭,額頭一會兒就青腫起來。
艾歷不忍地道:“好了,我相信……”
“恩公,”莫吹蕭首家,“他定然不是住店的,恩公不信,可以看看他身上帶了銀錢沒有。”
果然沒搜出錢來。
“這小地方,人家家裡有一個銅板也是會好好藏著的,哪可能帶在身上到處遛達?”
“可就算他是本地人,也不代表他就是同夥啊?”艾歷道。
“這個時辰,他不出去幹活卻跑到這沒開門的客棧來探頭探腦,且這災年還沒有一點餓相甚至養的紅光滿面,定是每日被這客棧養著才會如此,還不知吃了多少人肉。況且這黑店能如此明目張膽地殺人劫財甚至賣人肉,若說這村中之人都不知情,這話卻沒人會相信。”
聽了他的話,那人臉上的恐懼之色更重,艾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雖然在書上看到過災年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卻也只在書上看到而已,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卻沒想到今天他竟然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這種劫財害命食其肉情景,甚至……他自己還吃了兩個人肉包子……
嘔……
白玉堂早氣得俊臉通紅,拿劍指著那人的脖子,喝問道:“把你們的罪行從實招來,不然便讓你嚐嚐你自己的肉的味道!”
別人的肉雖然吃的挺香,自己的肉卻是不想嘗的,便抖抖索索一五一十地將他們的罪行將待了個乾淨。
原來,今年陳州大旱,那安樂侯又夥同陳州官吏將賑災款吞了十有八九,發下來的米糧裡還多半是砂子,他們摻著野菜草根也不過吃了不到十天。天旱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