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她激動的亂了理智,眼一閉,手臂一伸,隨意劃下——
當聽見布帛破裂的聲音時她才猛然驚醒,而一張開眼看見的就是他白色長袖上的一道血痕。
他的眼睛卻一眨也不眨的亙視著她,“現在你滿意了吧?那你可以走了。”
望著他那張無情無緒的臉孔,她的心在抽搐,撫著胸口,下一秒她將刀子一丟,就急忙奔出他的辦公室。
鞏靖東痛心得閉上眼,直到手臂上傳來疼痛時,他才發現血還在流。幸而她本來就不敢出手,因此動作很輕,雖然劃中了手臂,但那也不過是皮肉傷而已。這事情他壓根不想聲張,於是只稍微包紮了下傷口,隨即便套上外套也離開了公司。
當鞏靖東將車子開出地下室時,卻驚見李思芹就蹲在辦公大樓外傷心哭泣著。
他立刻將車開過去,在她身旁停下並對她按了聲喇叭,“上車。”
他的聲音讓她吃了一驚,她捂著唇抬頭望向他,強忍著哭泣說:“對……對不起……”
“快上車!”他又喊了一次。
李思芹這才站起,緩緩坐進他的車裡,低著嗓問:“你的傷要不要緊?”
“你連報仇都沒力氣,別再提了。”他繼續向前開,“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還能去哪?”她苦笑,“我要回去看看我外公。”
“關於這件事我不會跟你道歉,因為我確信自己沒有做錯。”他撇過頭看了她一眼。
“你一向都這麼自負?”這輩子遇見他,她已不能不投降。不管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也無法說服自己去恨他。
他勾起唇,“或許吧!”
“以後……我就不去『鞏氏』上班了。”她望著窗外,淡淡吐出一句。
“什麼?”他表情一僵。
“你說的對,我以後就要換姓、換身分,以後也不會再缺錢了,從此不必再當別人的下屬,聽上司的命令。”她自嘲地說。
“也是,以後趙家的產業就夠你忙了。”這一點他是可以理解的。
“嗯。”她苦澀一笑,雖然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但是事到如今她不接受也不行了。“好了,你把車停在這裡就行了。”她隨手一指要他停車。
“怎麼了?這兒還離很遠。”
“我想在這附近逛逛,買點東西再回去。”她笑著說。
“我可以陪你。”他尋找著停車的地方。
“不用了,現在到處都被停滿了,你找不到位子停車的,我先走了。”她執意下車,因為她不希望讓他看著她走進趙家。
沒辦法,他只好將車停下讓她下車,直到她推開車門走遠後……望著她的身影,他這才發現她的心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思芹,我們回臺東吧!”外公趁李思芹晚飯後陪他散步的時候,將這句話說了出口。
“是不是趙祖義對您不好?”李思芹瞪大眼,一股怒氣就要往上衝。
“不是,他對我不錯,也很照顧我。但是外公雖然有時候腦袋不太靈光,我也非常清楚的知道你不喜歡這裡。”外公拍拍她的手,對她微笑著。
李思芹笑著搖搖頭,“我沒有不喜歡呀!您看,現在我不用上班也都不愁吃穿,誰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他哪不知道她說的是違心之論,“你這丫頭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如果你真想離開就不用顧慮外公,我們可以說走就走。”
“好,要走的話我一定會帶著外公的。”她望著因過著優渥生活而精神奕奕的外公,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根本不可能在現在說走就走。
“那就好。”外公又走了一會兒說:“唉!不行了,現在腳越來越不禁走,才走了一會兒就疼,我們還是回去吧!”
“您的關節有點退化,以後還是少走一點路。”散步是外公的最愛,因此她才會每天都找時間陪他走上一小段路。
“再說吧!如果不走路,關在家裡會退化得更快。”外公還是笑嘻嘻的跟她說著笑。
“剛好,您也到了該吃藥的時間了。”她牽著他慢慢走回客廳,卻沒發現趙祖義一直站在視窗看著他們這副祖孫和樂的情景。
將外公交給看護後,趙祖義走向李思芹,“爺爺有話要對你說,你現在有空嗎?”
“可以,你說吧!”好些天過去了,李思芹始終不肯喊他一聲爺爺。
“如果你待我有待你外公一半的好,爺爺也安慰了。”他感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