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倒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不禁搖了搖頭,覺得自見到子嬰之後,不知為什麼警惕心降了好多。 回到了流雲居內,丁復拉上雕花木門,又令兩名心腹手下在門外守著,這才跪坐於下首,道:“小姐適才問的事,小人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的從客人口中知道一些而已,未必是真的。”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小人聽說,這位子嬰公子是始皇帝同父異母弟弟長安君成蟜的兒子。始皇帝當年誅殺繆毒,軟禁太后,貶斥呂不韋,又逼其自殺,這才得以親政。當時長安君正在領軍攻趙,聞聽此訊便投降了趙國,再也沒有回過大秦。他的兒子也就是公子子嬰當時不過是嬰兒,尚在襁褓之中,便留在了咸陽。始皇帝倒也沒有為難這個孩子,一切供奉皆依照王子皇孫的標準,並讓他與自己的孩子同學共遊。” 他似有些異色的笑了一下,道:“聽說子嬰公子與故太子扶蘇關係尤好,自幼年起常常同食共寢,一刻也難分。他二位都生得如壁人一般,又年歲相當,難免……有些閒話。”丁復想是礙於我是女子的身份,有些話似乎不好太說透,但意思卻是明明白白的。 “當年扶蘇太子十分疼愛如今的二世皇帝,與子嬰公子相處時也常常把他帶在身邊,所以子嬰公子與當今皇帝的關係也格外親厚。據說……”他頓了頓,又低聲道:“據說當初扶蘇太子自盡後,曾有人進言皇上也要將子嬰公子一同問罪,卻是被皇上給罵走了,後來便沒人再提這事。如今這位子嬰公子雖閒散不問世事,全咸陽卻也沒人敢輕看他一眼,傳聞就是因為皇上待他分外不同的緣故。” 果然是皇室秘辛,雖然丁復一直強調只是聽說、據說、傳聞,但我估計這其中沒有七分真也有五分真,他在咸陽泡了這麼多年,幹得又是酒樓的行當,自然訊息來源多多,只不過畢竟沒有證據,也只能當野史來聽聽罷了。 當年在蘭池邊第一次看到扶蘇和子嬰,直當他們如仙人般,從未生過半分不敬的心思,直到如今聽著丁復娓娓道來,才忽然覺得那神仙般的兩個人原來也是有血有肉,有愛有恨的,原來也和我們尋常之人並無二致。 ----------------------------------- 出了“五味居”,在蘭池邊遊蕩了一會,一時又想不出還能去哪裡,便索性回了家,淨面更衣,剛休息了一會,審食其已經捧著剛送來的情報站到了門外。 “進來吧。”我道,看見審食其手頭只捧著一疊紙片,不由微笑了一下,若是還用竹簡來記錄,只怕要抱一大抱竹片子來,如今多好,一小疊紙便一切搞定,看來我這個超時代的發明最先惠及的是審食其。 “鉅鹿那邊有訊息到了。”審食其簡短的說道,然後將那疊紙放在我的面前。 是關於章邯的訊息。 那位易服而逃的司馬欣順利的回到了鉅鹿,然後在章邯面前大訴了一下苦,以至於泣下,道:“如今朝中有趙高獨攬大權,我們若是在鉅鹿勝了,趙高必定嫉妒我們的戰功,若是不勝,更免不了一死。左右都是死,大秦已經沒有我們一條活路了。”正在章邯猶豫不定之時,他接到了趙國大將軍陳餘寫來的一封長信。 說起這位陳餘,自鉅鹿之戰後,他便和自己的刎頸之交張耳徹底鬧翻了,大將軍也不幹了,帶著幾百人隱居山野,但人隱心不隱,還時時關心時事,想發揮一下餘熱,於是就給章邯寫了一封信。信裡說:“白起、蒙恬都是秦國知名的大將,如今下場如何大家都知道。你做秦國大將軍,只要有趙高在朝中一日,你是有功也被殺無功也被殺。而且如今天意滅秦,你也該有所感悟吧,倒不如掉轉回頭,與諸侯聯合,共分秦地,各自為王,豈不比身受刑誅,滿門抄斬來得好。” 章邯接了這信愈加猶疑不決,便秘密派了軍候始成,到項羽那裡去,想要訂立和約,怎料卻被項羽劈頭罵了回來。項羽見章邯已無鬥志,更是一通狠打,在汙水將章邯所率的秦軍殺得大敗,將其逼入了洹水南岸的一塊狹窄地區。章邯自忖與朝廷的關係已經搞得很惡劣,什麼糧草、援軍都不要指望了,狠狠心,乾脆無條件向項羽求和。而項羽這次倒很痛快,在洹水南岸的殷墟與章邯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談,接納了章邯的二十萬殘兵,並封章邯為雍王。 “食其,這情報上說,項羽曾對部下解釋說軍中糧草已經不足,所以才與章邯議和。你怎麼看。”我微笑著抬起頭問站在一旁的審食其。 “理由而已。”審食其淡淡的道:“這個季節粟、麥皆已大熟,糧食充裕,又無運送問題,他怎麼會糧草不足。如果真的糧草出了問題,鉅鹿那裡也會有情報送來,但是小人卻沒有見到。” “是啊。”我輕嘆了一聲,道:“先不允降,後又和談,這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