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身後響起低低的一道男聲,腰身隨即一緊,車子擦著她的衣角飛馳而過。
陸念川一手緊緊環住包淺淺的腰,以自己為肉墊先她摔到了路邊的花叢裡。
包淺淺聽到他低低的悶哼聲,連忙爬起來,順手拉他起來,滿懷歉意的問:“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沒事。”
陸念川神色自如的對她笑笑:“倒是你,剛剛車沒碰到你吧?”
他這麼一問,包淺淺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轉移了,轉頭看了一眼只剩下一點車位紅燈的光的車,黯然搖頭。
姬千顏性子一向冷淡,能讓他失去理智的開車撞過來,可想而知他心中有多憤怒了。
是她對不起他,就算他剛剛真的把她撞死了,她也無話可說。
“回家吧。”
她低低嘆口氣,身心疲憊的不想再說一句話。
陸念川俯身將掉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並沒有再給她披上,反而一揚手,自己穿上了,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
陸小包見到他回來,果然很高興,不停的圍著他跳來跳去,像只小猴子一樣,就差跳到他肩膀上讓他扛著了。
何木森一把把包淺淺拉到旁邊,低聲問:“怎麼回事?怎麼又把他帶回來了?……還有你這衣服怎麼破了?……你還喝酒了?”
包淺淺擺擺手:“明天再說,我累了,想睡覺。”
說完,不顧他滿臉的疑惑,轉身便進了臥室。
“爹地爹地,我們也去睡。”
陸小包興高采烈的拉著陸念川的手便臥室走。
他現在這麼興奮,哪裡睡得著,說去睡覺,只是不想讓何木森打擾他們聊天罷了。
臥室裡,陸念川慢慢把外套脫下。
陸小包一聲尖叫聲不等出口,便被他及時捂住了。
“噓……”
他低聲安撫他:“爹地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你去把醫藥箱拿進來,爹地相信你就能幫爹地處理好的,對不對?”
陸小包眼睛瞪的大大的,驚恐的看著他整個被鮮血染透的襯衫後背,小嘴兒扁了扁,似是想要哭。
可他覺得,如果真的哭出來,爹地心裡肯定更難過。
於是一聲不吭的跑出去,見何木森還一臉鬱悶的站在客廳裡,於是叫:“我剛剛在浴室裡看到一條大蜈蚣!”
何木森一聽,頓覺自己在這個家裡還是有一點用處的,於是做了個‘都交給我’的豪邁動作後,抄起一隻拖鞋便衝進了浴室。
陸小包趁機從茶几下面把醫藥箱拿了出來,然後放到了臥室裡,再冒出一個小腦袋出來。
浴室就那麼大,四處都貼著瓷磚,有沒有蜈蚣,一眼就能看到。
果然,何木森很快就出來了,眉頭緊皺:“哪有蜈蚣?”
“我剛還沒說完呢!”
陸小包振振有詞:“我怕我洗澡的時候被咬到了,就用鑷子夾著它放你臥室裡了,你不是一直想養個寵物麼?呶,我給你找到了!”
何木森臉色頓時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氣的開始飆髒話:“你個小兔崽子!”
丟下一句話,又舉著拖鞋衝進了臥室。
陸小包這才放心,反鎖了門,讓陸念川趴到床上,他站在床下正好勉強夠到。
襯衫脫的很費力。
上面扎滿了一根根紅褐色的刺,要先把刺一根根的拔出來,再脫衣服。
“爹地,你忍著點兒。”
他一邊用鑷子夾住刺往外拔,一邊哭喪著臉:“爹地,你快變成刺蝟了。”
陸念川面色微白,但唇角是帶著笑的:“這件事情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知我知,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了,明白嗎?”
“知道……”陸小包怏怏不快的點頭。
他其實很想讓包淺淺知道。
爹地不會無緣無故就受傷的,肯定是因為包淺淺才受傷的,如果讓她知道,她心中一愧疚,一憐惜,以後對爹地的態度肯定也會有所轉變。
拔刺、脫襯衫、消毒傷口、上藥、包紮,一氣呵成。
他的手法不算熟練,但不論哪一項都做的有條不紊,乾淨利落,頗有種大將之風,陸念川輕笑:“小包以後要不要考慮做醫生?”
陸小包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一句打趣的話,陸念川說完便忘了,但陸小包卻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以至於十五年後,剛滿20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