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他已經脫胎換骨了的?
為什麼她覺得,他其實一點都沒變呢?
‘煉獄’呵呵輕笑著,染著血紅指甲油的五指微微收攏,捏住了手中玫瑰所有的花瓣。
微微用力——
十數偏嬌嫩的花瓣便無力的紛紛散落了下來。
她轉著光禿禿只剩下了尖銳的刺的花莖,眸中笑意漸濃。
陸念川啊陸念川,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個樣子,就越是激發了我想要征服你的心思呢?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亙古不變的愛情,你越是對她執著,我就越是想要證明,證明你的愛情並沒有那麼牢固。
你會變心的。
終有一天,你一定會變心的。
嚴重的體力消耗與精神疲憊,讓小包的身體日漸消瘦,不肯去上學,也不肯出門找小夥伴們玩。
包淺淺一邊忙著繁重的工作,一邊還要分神去尋找陸遠寒,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沒等她真的倒下去,就接到了何木森的電話:“小包在家暈倒了,你快來醫院。”
包淺淺聽完這句話,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面前的各種雜誌像是都飛了起來一樣,一本接一本的砸在她的頭上。
渾身都在疼。
步伐飄忽的出了雜誌社,正巧遇到了來這邊見她的樓七七,見她面色蒼白,走路不穩,眼看著就要摔倒的樣子,連忙扶著她上了車。
包淺淺靠在座椅上休息了好一會兒,終於恢復了一點精神,這才斷斷續續的把這些日子的事情跟她說清楚了。
樓七七開著車,沉思半晌:“要真那麼像川哥的話,人應該是很好找的,梁卿對G市熟,在這邊也很多朋友,我讓他幫忙找找吧,你跟小包先安心等訊息。”
包淺淺感激的道謝。
要不是走投無路了,她真的不想去麻煩她跟梁卿。
樓七七忍不住埋怨她:“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一直沒跟我說呢?小包才那麼點兒,你也真忍心看著他累到昏倒。”
包淺淺紅了眼眶,喉中一陣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樓七七見她這幅樣子,也不好再說責備的話,放輕了語調:“沒事沒事,小孩子恢復力好,回頭給他補充補充營養什麼的,馬上就又活蹦亂跳了。”
包淺淺知道她說的沒錯,心裡卻還是堵的難受。
“我就是怕小包太喜歡他了,我怕他心裡沒我了……才趕他走的……”
她捂著臉,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語無倫次:“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那麼自私……為了那一點小心思,害小包吃了這麼多苦……”
她總覺得小包還小,就算陸遠寒真的走了,他頂多鬧幾天,很快就忘記了。
沒想到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趕到醫院時,小包已經醒了,何木森正喂粥給他喝。
“沒什麼事,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加貧血,補充一下營養,注意休息就好了。”
他抽了紙巾幫小包擦擦唇角,看她一眼:“倒是你,臉色怎麼比小包的還難看?”
“我沒事。”
她在床邊坐下,愛憐的摸了摸小包的臉:“小包,七七姨說要幫我們找你爹地,你放心,爹地那麼喜歡你,一定不會走遠的,嗯?”
陸小包點點頭,看著她的眼神無比的信任:“嗯。”
包淺淺險些在他這樣的眼神中羞愧死去。
如果他知道是她把陸遠寒趕走的,可能以後連見都不願再見她一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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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明亮的客廳裡,梁卿一身雪白的休閒裝與面前的一架白色鋼琴融為一體,修長白皙的食指在白鍵與黑鍵間靈活躍動,帶出一連串悅耳動聽的音符。
“好聽麼?”
他抬眸,對上面前男人漆黑的眸,溫和淡笑:“小時候媽媽曾經逼著我學過一段時間的鋼琴,但我覺得無聊,便擱置了,沒想到還有再學起來的一天……”
七七很喜歡看宮崎駿的作品,尤其鍾愛《千與千尋》,因此他特意花費了一週時間去學習,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姬千顏靠在鋼琴上,面無表情的晃著手中的酒杯:“需要我付演唱會的門票費麼?”
冷冷清清的一句話,飽含諷刺。
他們彼此都太熟悉了,梁卿向來低調內斂,不好張揚,就算他的鋼琴水平媲美貝多芬,他也絕對不會為此特意請他過來欣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