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四處尋找著什麼,或許是火焰,或許是赤旗,或許是鮮血,目光總停留在紅色。
“釋厄仙尊——”有人猛然喊道。
緊接著,雪白靈氣在暗色中撕出一道裂縫,宛如颼颼作響的利箭破空而來。時間在此刻停止,噪音在此間消失,熾烈白光在他面前炸開,將鮮紅蓮紋印入他眼底。
花境,化境。這是高修為者締造的空間,能用自身靈氣將外界隔絕。
亮如白晝中,她容貌素淨秀麗,一如柔嫩的菡萏,唯有眉心蓮紋,豔得晃花人眼。
“這就是你想要的天下?”
她的音色也跟白天時一樣,泉水叮咚,天真無邪。
剎那間,他心如刀絞,胸腔如火燙般劇痛不止,低下頭來才發現心口被劍氣刺穿。這一切來得突然,卻似早就註定,他竟不感到意外。
她臉上沒有任何波瀾,這回遞出的不是桂花包,而是乾淨利落的一劍。
疼痛在五臟六腑蔓延,嗆得他口吐鮮血。他的聲音有些發悶,沒準是不甘,沒準是釋然,唯有吐字依舊清晰,叫破眼前人的名字。
“……楚在霜。”
*
清晨,青山細雨濛濛,空氣夾雜溼意。走廊外的荷葉盛滿雨露,猶如一盤盤璀璨珍珠,在雨簾中左搖右擺,抖落滿身晶瑩。
屋內,早修過後正是清閒,弟子們坐在書案前,隨意地翻閱著卷軸。
“她沒來麼?”
斐望淮從修煉場歸來,墨髮被晨間霧氣浸溼,更襯出五官俊逸清正。他早修時就沒見到某人,現在一掃空蕩蕩的座位,濃黑睫毛一顫,詢問起周圍人。
“對,沒見到人。”李荊芥坐在後桌,好奇道,“不過你對楚在霜真上心,這麼聊得來嗎?”
斐望淮一向溫雅如玉,但待人總透著疏離感,好似隔著一層朦朧的紗。除了修煉外,他很少過問其他事,最近不但去找楚師兄,還詢問同桌是否出現,自然顯得不同尋常。
斐望淮微笑:“是,我們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昨夜又夢到她用劍刺他,可不就是“一劍如故”,最恨在晚上看見她。
“沒想到你們關係那麼好!”
“我去找她,就先走了,幫我跟楚師兄打聲招呼。”斐望淮潛入蓮華宗只為一人,他不可能坐以待斃,放任她在外尋找修煉機緣,起碼得待在自己眼皮底下。
“好,沒問題。”
李荊芥爽快地應下來,殊不知有人聽到此話。
角落裡,數名弟子聚在一起,皆身著芸水袍,佩戴各色瓊玉,看上去價值不菲。他們眾星攏月般圍著一人,面色不善地目送斐望淮離去。
“禾瑋,他是不把你放在眼裡,先前搶你第一就算了,現在又去接近楚在霜,誰不知道你倆差點訂親?”
正中間的男修衣著最為講究,腰間玉佩濃綠通透,明顯不是凡品。此人名為盧禾瑋,當初敗給斐望淮,在考核中位列第二,自此便記恨起來。
盧禾瑋嘲道:“看著光風霽月,實際下作東西,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便想攀上掌門之女。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楚在霜可不是楚並曉,在蓮華宗管不了事的。”
外人或許不知楚在霜底細,但盧禾瑋父親是島主之一。他聽聞一些陳年舊事,知道她身患離魂症,修為難以精進,就是一個擺設。
*
“阿嚏——”楚在霜猛地打噴嚏,她握著一枚棋子,遲疑道,“誰在罵我?”
[快下快下,不要磨嘰,我等得花兒都要謝了。]
池邊,樹下,依舊是黑白圍棋,楚在霜和小釋正在對弈,這是他們消磨時光的日常。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