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
斐望淮忙道:“這不合適……”
楚並曉眼眸明澈,從容道:“往年入門課也有弟子提前結束,先一步跟隨長老學習,這早有先例,你不必擔心。你的能力擺在這裡,又不是投機取巧,這才叫因材施教。”
“……”
修仙的非要教修魔的,這叫什麼因材施教?
事已至此,斐望淮哪能不知是誰的主意,他深吸一口氣,悶聲道:“楚師兄,這件事於理不合,我還是按部就班,在學堂聽課更好。”
“抱歉,我今日略感不適,想先回去歇息下。”他的長睫毛低垂,落下一小片陰影,在心底想好要找誰算賬。
楚並曉一怔,不好再強求:“好,那你先休息,要是有想法,再來跟我講。”
霜白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斐望淮離去時步伐極快,好似山腰積壓的厚雪堅冰,只消再落下一兩根樹枝,就在無聲中傾塌,醞釀出一場風暴。
*
樹葉綴滿晶瑩雨點,不時有兩三滴落下,濺在黑白棋盤上。楚在霜捏著一枚黑子,抬眼看天色放晴,好奇道:“不知我哥跟他聊得如何?”
雨後,熟悉的池塘,熟悉的巨樹,熟悉的弈棋。
她跟楚並曉說完,便深感功成身退,沒再到學堂露面。反正斐望淮達成目標,前面的話就算不得數,沒必要遵守了。
[為什麼你不自己去跟他說?]
“這多尷尬啊,我能說什麼,求他利用我?”楚在霜挑眉,“凡事都不能點破,還是隔個人合適,我哥出面更說得過去。”
她覺得自己仁至義盡、問心無愧,斐望淮得到自己想要的,以後也不用百般討好她,甚至不必有淡化關係的過程,稱得上體面。
他面上總掛著微笑,但性格強勢、錙銖必較,想來平日跟她交流,也嚥下不少憋悶氣,未來就不用慪火了。
大家橋歸橋路歸路,估計在蓮華宗也碰不到,只可惜沒人能幫她跑腿拿桂花包。
楚在霜輕嘆一聲,想著哪天親自下山,卻聽到背後冰冷的男聲。
“楚在霜。”
低沉又涼薄的嗓音,好似撥弄上好琴絃,在她心頭激起一連串顫音。
楚在霜身軀一僵、背部挺直,她緩慢地轉過頭來。只見斐望淮滿臉笑容,像戴著寒冰製成的面具,頓時刺得人如坐針氈。
“你覺得我過來接觸你,是為了做掌門的弟子?”斐望淮一手持扇,他冷笑一聲,繼續追問道,“有人跟你說我的閒話,你就輕易地相信對方?”
斐望淮來時打聽一番,得知盧禾瑋曾找過她。此人是個跳樑小醜,入門時就處處針對他,卻不想差點壞他大計!
如果早知此事,他在入門考核就該把盧禾瑋做掉,免得對方橫生事端,差一步就使他暴露。
楚在霜嗅到風雨欲來的味道,頭一次見他如此憤怒,竟是連裝都懶得裝,俊臉比烏雲還陰沉。她心裡一咯噔,磕巴地解釋:“我沒相信他的閒話,只是他建議挺合理,我覺得可以採納,你早晚要去拜師……”
“我說什麼你不聽,他說一句你就聽?”斐望淮眼眸像被寒潭的水浸潤過,嘲道,“他的建議合理,我就是耳旁風!”
一想她待在學堂時,他說一千句,她都不一定聽一句,兩相對比之下,越發想幹掉盧禾瑋。
“……”
好傢伙,事態跟想象中不太一樣,愛裝好脾氣的他居然怒了。
小釋兩眼發懵:[完了,他好像真不是為這個,該不會我們弄巧成拙?]
這件事建立在斐望淮另有所圖,但目前來看他圖的不是拜師,情況瞬間就複雜起來。如果他們誤會對方,那確實相當傷感情,難怪他會出離刻薄。
楚在霜絞盡腦汁也不明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問題。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最有價值的是家世,按理說新同桌應該就是奔著這個來的。
“怎麼不說話?平常不是很能說?”斐望淮乘勝追擊,冷颼颼道,“因為你跟他差點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