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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19

三個月後。

冰雪消融,春回大地,處處顯露生機,孤雪山自冬眠中甦醒,由於它位於弋沙的南方,春天總是比其它地方最先蒞臨。

日風於整座山周圍設下結界,普通人類將會在錯綜複雜的路徑中迷失,找不到入山的正確路徑。

山裡的動物們都安全了,而他也不必擔心烈天寒的威脅,在這裡,他活得自由自在,恣意舒暢,雖然一直忘不了那個人。

或許永遠待在山上,遠離俗世塵囂,將對烈天寒的情埋在心底,不再踏足人類的地盤,也不會沾惹麻煩上身。

可是他的心中還牽掛著一件事,戰爭。

丹朱說得沒錯,他太心軟。

人類要自相殘殺根本與他無關,但他依舊忍不住來到戰場,旁觀弋沙與金敕國的聯軍攻打大齊邊關城池,殺聲震天,一條又一條生命在戰爭中消失,鐵騎踏著血流成河的土地,踩著士兵的屍體前進,那是他永遠也忘不了的畫面。

無情而殘忍。日風的心因不忍而顫抖,這太瘋狂了,珍貴的生命在戰場上比野草還不如,他必須做點什麼來阻止這場戰爭。

烈天寒……他在哪裡?軍隊是由他親自指揮嗎?日風的目光竭力逡尋,試圖在千軍萬馬中找出那個男人的身影,一抹紅吸引住他的目光,卻不是烈天寒。

在戰場中衝鋒陷陣、英勇無敵,如入無人之境的紅髮男人,身上的金色戰甲無比耀眼,跨下騎著一匹汗血寶馬,手中寶刀利落揮舞,每一刀落下都是一條人命。

這個人想必就是金敕國的主將,那烈天寒呢?日風調開視線移往戰場另一頭,望見大軍後方一座山丘上,一列小隊正在那兒觀望戰局,為首的那個人身穿銀藍戰袍,雖看不清面目,但是日風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烈天寒。

騎在馬上英挺昂然的男人,仍是記憶中的威武英姿,日風的心莫名刺痛。

明旭,你是否也墜入情網呢?

是的,他墜入了情網,愛上白夜以外的人,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妖是妖,人是人,自古以來,妖與人,從來就沒有好結局。

日風靜靜旁觀這場戰局。大齊軍隊的實力不弱,且佔了地形的優勢,城池易守難攻,問題是弋沙與金敕聯軍數量龐大,且對於攻打大齊之事早已計劃許久,準備充足,若大齊死守城門打持久戰只怕也撐不了多久,假使援軍無法及時趕來支援的話,城池遲早被聯軍攻破。

他該不該插手,介入這場戰爭?

聯軍鳴金收兵,日風望著烈天寒策馬下丘,與自戰場退下來的紅髮男人交談了幾句,隨後各自帶領自己的軍隊回營。

日風悄悄跟蹤弋沙軍隊,來到他們紮營的地方,和金敕的營區相距不遠。

他一直等到夜深才施術掩去身形,無聲潛進弋沙營區,直接來到主帳外。

帳裡有人正在交談,這麼晚了還不歇息?日風皺皺眉,從帳簾縫隙望進去,見到他思念掛懷的男人,還有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女人。

梵玉!?她來做什麼?

更教日風震驚的是,烈天寒低頭吻了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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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熄滅,日風光聽聲音就知道,裡頭的人正上演春色無邊的戲碼。

這到底算什麼?他走了,烈天寒一點也無所謂,不擔心不難過,還能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一夜春宵?

白夜,這就是你曾經有過的心情嗎?一種被背叛的難堪迫使你遠遠地逃離,逃到他找不到你的地方,你面對不了現實,但我和你不同。

日風咬牙切齒,掀開帳簾一角,閃身入內。

烈天寒,你這個混帳。

縛妖 20

榻上雲雨方歇,烈天寒做完就翻過身背對她,一句事後的甜言蜜語都沒有,梵玉早已習慣他的冷漠。

烈天寒不愛她,這一切只是為了報復那個不告而別的男人,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因愛而生恨的烈天寒,早已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愛他還是恨他?

愛與恨,糾纏著每個人,誰也無法得到解脫。

「天寒……」身旁的男人沒動靜,梵玉提高嗓音又喚了一次,還用手去搖他,聲音微帶驚恐,「天寒!」

烈天寒終於回過身來,略顯不耐道:「幹什麼?」

不待梵玉回答他就看見了,黑暗中,日風站在榻前森冷無比地看著他們,手中持著烈天寒的長劍,劍鋒抵著梵玉修長美麗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