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直到躺在地上的那些大漢醒來後的呻吟聲越來越大才分開。凡六老頭看了看地上的人,然後扭過頭笑嘻嘻地對唐四老人豎著大拇指說道:“四師兄就四師兄,您教出來的徒弟一個挑我六個徒弟,還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厲害!實在厲害!”
按說凡六老頭這話一般人聽來都會覺得他是在有意挖苦唐四老人,可你要看這老頭滿臉堆笑,雙目中放出滿是敬佩的光芒,你怎麼著都覺得他說的是心裡話,沒有半點兒虛詞。
唐四老人看了一眼沈牟白,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師弟,不是這樣的……”
凡六老頭不等唐四老人說完,就指著地上的徒弟吼道:“奶奶的!太丟人啦!枉我平日那麼用心地教你們打架,這會兒六個揍一個都揍不過,以後別說你們是我徒弟!”
說著凡六老頭從帆布袋子裡掏出一個紫色的瓷瓶扔給那些掙扎從地上爬起的徒弟,仍是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吼道:“看著你們就煩,喏!給你們藥,自己拿去擦吧!”
“額……”唐四老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凡六老頭又看了看沈牟白身旁的漢子,扭頭對他那些“不爭氣”的徒弟吼道:“你們瞧瞧老七!人家雖說打不過,逃不掉,可人家會裝死,就往那兒一躺對方就不會再下狠手了。這才是盡得我當年的真傳,以後你們別動不動就抱怨我偏著他,誰叫他比你們聰明呢!哎喲嘿!氣死我啦!!!”
“額……”我心說這老頭是不是有點兒缺心眼兒啊,徒弟被揍成那樣了,都不知道幫徒弟出氣。你這老傢伙說徒弟傻,我看你比他們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唐四老人再也看不下去了,衝凡六老頭擺擺手說道:“行啦!師弟,你這麼說不是寒磣我嗎!”
“嘿嘿。”凡六老頭嬉皮笑臉地說:“瞧您說的,師弟我哪敢啊!我這是在教育徒弟嘛!嘿嘿……”
凡六老頭尷尬地撓撓稀疏的頭髮,眯縫著小眼睛衝唐四老人嘿嘿地笑,那模樣滑稽之極。完全不像師兄弟重逢,倒是有點像父子相見一般,而那個凡六老頭自然就是兒子輩兒的。不過細聽這幾句話下來,不難發現唐四老人在同師兄弟中間的地位甚至尊貴,至少在凡六老頭面前是備受尊重的。
唐四老人無奈地搖搖頭走到沈牟白身旁的大漢近前,他蹲下身雙手按在漢子的胸口,不知他怎麼弄的,只聽一陣骨骼摩擦的聲響,接著漢子便發出了沉悶的呻吟聲。唐四老人從帆布袋子裡摸出一個瓷瓶,扒開塞子倒出兩粒藥丸,在沈牟白的幫助下撬開漢子的嘴倒了進去。做完一切後老人才緩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又不失時機地環視了一遍眾人。
凡六老頭自始至終都站在一旁給唐四老人拍手叫好,這個師弟還真是對他師兄佩服之極。敬佩之情到了連自己徒弟的死活都不在乎了,給這樣的師傅當徒弟還真是倒黴。不過看他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馬匹拍得山響,光這一點就不可謂不絕,也許人胖臉皮也跟著厚吧……
眼見地上的漢子已無大礙,唐四老人和凡六老頭各自招來眾人互相介紹。其間,唐四老人告訴凡六老頭沈牟白並不是他的弟子,只是他的忘年交而已。一聽這話,凡六老頭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牟白,接著便是連連咋舌大嘆可惜,也不知道這老傢伙在可惜什麼。
依次介紹的是劉龍槍和我,適才還劍拔弩張的雙方此刻一經介紹都不免有些尷尬。尤其是劉龍槍這傢伙,適才那股十足的囂張勁頭兒此刻急轉直下化作一臉半真不假的笑,弄得眾人更加尷尬。
凡六老頭自我介紹是唐四老人的師弟,同樣師出唐門。老頭生性喜歡遊離,出師後,便以幫人運送女屍舉行冥婚為業(唐四老人私底下對我說是因為他這師弟資質太差無法進修唐門剛高一層的技法才不得不選這個苦差事的),這一干便是四十多年。那些被沈牟白揍得鼻青臉腫的大漢是他的徒弟,據說還是比較得意的弟子。
簡單介紹後,唐四老人便分開人群拉著凡六老頭的手來到那具女屍旁,指著屍體說道:“師弟,明人不說暗話。適才我抓住你徒弟就是想問清楚這事兒。你告訴我,這女人身上的屍蠱是從何而來,你這些徒弟又為何要苦苦追殺於她?”
屍蠱!
眾人無不色變,心寒!
劉龍槍“哎喲”一聲就又要癱坐在地上,幸虧沈牟白一把扶助他。
“額……”凡六老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並沒有立刻回答,緩緩從帆布袋子裡掏出一個瓷瓶,擰開蓋子把裡面的液體灑在屍體上,然後又掏出一張白紙和一個竹筒。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