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大步前進。
空中又升起一顆照明彈,楊育才習慣地放慢了腳步,向拉長了距離的隊伍打量了一下,看看是否有人掉隊。這一路上,差不多每隔10分鐘,他總要回頭看一回。但是,這一次檢查時,卻發現隊伍中似乎多了一個人。為了查明原因,辨明多出來的究竟是什麼人,楊育才挨個地從頭到尾清點了一下自己的隊伍,12名偵察員一個也不少,可是隊伍的後面確實多了一個。這傢伙踢踢嗒嗒跟在後面,跑得還挺歡呢!
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立即引起楊育才的警惕。這傢伙是怎麼來的?他一步不拉地跟著打算幹什麼?楊育才悄悄地將情況告訴了身旁的韓淡年。韓淡年機靈地向後看了一眼,轉身就要向後衝去。楊育才急忙一把抓住:“別急!慢慢地溜過去,冷不防把他的槍奪過來,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韓淡年慢慢地湊到隊伍後面,和那傢伙並排著跑,冷不防猛地抓住他的“八粒快槍”往自己懷裡一拉。那傢伙弄得莫名其妙,急忙嚷起來:“哎!
哎!長官抓我的槍幹什麼?“
“誰叫你往回跑?”韓淡年狠狠地問。
“你們當官的往後跑,就不許我們當兵的往後跑?”那傢伙還倔著脖子大聲嚷著,真把偵察員們當成了自己人。
“別羅嗦,跟我走!”韓淡年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他的胳膊拖到楊育才跟前。
這時,楊育才在槍托上拍了兩下,偵察員們聽到聲音,都停下來了。李培祿、趙順合立即來到跟前,楊育才交代了幾句,他們就各帶著一個小組在前後隱蔽起來,監視敵人,提防可能發生的意外。
“問他口令!”楊育才佈置好後,就命令韓淡年審問俘虜。
這傢伙一聽楊育才他們說中國話,就嚇癱了,舌頭直打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楊育才向他再三交代了我軍優待俘虜的政策,他才老老實實地說明了由來。
原來,這傢伙和另外兩個李偽軍在415 高地站崗。我軍向敵人發起攻擊時,一發炮彈落在他們哨位上,一下子把那兩個李偽軍給炸死了。他一看嚇壞了,急忙溜出工事,躲進溝邊草叢裡。當偵察員們喊著“巴里卡”在公路上走過時,他以為是自己的營部往後撤,認為逃命的機會到了,就悶不作聲地跟著往回跑。
“今晚口令是什麼?”韓淡年嚴肅地審問著。
“口令是……古魯木沃巴……”那傢伙結結巴巴地說著。
“古魯木沃巴……”楊育才牢牢記住了口令,又輕輕地搗了下韓淡年的胳膊。韓淡年領會了副排長的意思,是要把口令證實一下!他瞪大眼睛,拔出明明晃晁的匕首,厲聲說道:“你說假話,我捅了你!”
“真的!真的!真的是古魯木沃巴……”那傢伙一下子像一堆爛稀泥癱在地上。
得到了口令,楊育才和大家心裡都比較踏實了。
楊育才從俘虜嘴裡對證了偽團部的情況後,吩咐兩名偵察員把俘虜四肢捆起來,嘴裡塞上毛巾,放在隱蔽的草叢裡,待回來再放他,然後又邁著飛快的步子向前插去。
“古魯木沃巴!”包月祿踏著輕快的步子咕嚕一句,湊著韓淡年身旁問道:“中國話是什麼意思。”
“中國話就是‘雲雹’!”韓淡年興沖沖地回答。
“‘雲雹’——倒不錯,我們可真給他們帶來了‘雲雹’!”包月祿像是品出了其中的味道,高興地說。
“這一陣‘雲雹’落到偽團部,準能砸它個稀巴爛!”趙順合也回過頭來插了一句。
偵察員們興高采烈地輕聲議論著。楊育才卻和大家不同,他在考慮下一步行動。現在離敵人警戒區越來越近,要混過去除了依靠身上的偽裝外,那就是依靠這個剛得到的口令。但口令是否正確,很難斷定。再說根據以往的經驗,敵人在緊急情況下,口令往往一夜變動好幾次,萬一口令有差錯,那就麻煩了。
楊育才想到這種情況,便覺得必須對偵察員們強調一下:“在透過敵人警戒區時,除兩個聯絡員外,任何人都不準說話,也不準隨便回答口令,同時其他人要準備好手榴彈和囊刀,不能有一點大意!”
楊育才剛向後面的偵察員佈置完,正要讓韓淡年向前去和突擊組的同志們說,突然在三南里以西的小涵洞附近和敵人第一道崗哨遭遇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敵人先發問了。
“自己人!”走在前面的聯絡員金大柱回答說。
接著金大柱又來了個反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敵人一個哨兵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