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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變以來,死在你們屠刀下的無數同志和千千萬萬的國人冤魂!不過呢,宋師長,他們怕不會相信你的話吧!你們在近幾年的時間裡,出動軍隊幾百萬人次,對紅軍發動了五次大規模的軍事‘圍剿’,這也是實行的‘人道主義’?現在日本帝國主義者正在逐步擴大對中國的侵略,你們拿著槍不去對著侵佔我土地、屠殺我人民的日本強盜,反倒來打工農紅軍,請問宋師長,這是實行的什麼主義!”宋希濂聽罷,面紅耳赤,強作鎮定,引開話題,繼續說道:“關於國家的對外政策,這是由上邊制定的。我是一個軍人,只管服從命令。如果上邊叫打日本,我也會不遺餘力。可是你們共產黨在國內到處煽動叛亂,分田地搶財產,搞得人心惶惶,不利於抗日。我是農村裡長大的,當兵以後又走了不少地方,有500畝以上土地的地主,我看每個縣都是少數。

更多的是隻有幾十畝的地主,可是他們都是祖上辛辛苦苦,節衣縮食,攢了幾個錢,購置了一點產業。跟城裡的資本家比起來,他們的生活水平是很低的。可是你們卻向他們進行鬥爭,弄得他們家破人亡,未免太殘酷了!我覺得孫中山先生所說,中國社會只有大貧小貧之分,階級鬥爭不適合我國國情,是很有道理的。你們今天淪落到這種地步,正是因為你們背叛了‘三民主義’,不顧中國國情搞階級鬥爭的結果。我以前讀過瞿先生的書,聽過瞿先生的講話,對先生很敬重。希望瞿先生能認清國情,復歸‘三民主義’。以瞿先生的才幹,是必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宋希濂說完,瞿秋白大笑,然後陳說共產黨的見解。

宋希濂理屈詞窮,只好又把瞿秋白送回牢房。

1935年6月17日,宋希濂先後接到蔣介石和蔣鼎文的“特急”電,令宋希濂“著將瞿秋白就地處決呈報。”6月18日,宋希濂下令,將這位曾引導自己走上革命道路的共產主義理論家,中國共產黨的著名領導人瞿秋白,槍殺於福建長汀。

在宋希濂被俘之時,陳賡正率四兵團在雲南境內作戰,在作戰間歇之間,陳賡特意從雲南到重慶白公館看望了宋希濂這位同鄉和昔日的同學。

宋希濂聽到陳賡要來看他的訊息,又是高興,又是慚愧。高興的是陳賡不忘舊情,身居高位還不忘來看他這個落魄之人。慚愧的是自己和陳賡走了不同的道路,陳賡為人民打江山,成了勝利者,當了共產黨的雲南軍區司令員,而自己甘為“校長”鷹犬。如今成了階下囚。

這一天,重慶的霧特別大。宋希濂被帶到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正好陳賡有事出去,宋希濂面壁而立,等候陳賡的接見。

不一會兒,屋外傳來一陣沉重有力的腳步聲。宋希濂把臉扭向門口,是陳賡,那剃得發青的胡茬和臉上的微笑,他一下就認出來了。但他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動未動。

陳賡走進屋來,立刻同宋希濂熱情地握手,說道:“你好啊!我們又好久沒見面了,看見你身體這樣好,我很高興!”“慚愧得很,沒想到您會來看我。”“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面嗎?”陳賡若有所思地問道。

宋希濂稍思索了一下答道:“那是1936年‘西安事變’之後,你到西安警備司令部看我。”“對,那次是我奉周恩來副主席之命特地去看你的。記得當時我曾說過,你是國軍師長,我是紅軍師長,十年內戰,干戈相見,現在又走到一塊來了!

一晃就是十多年,我們見一次面,好不容易啊。”宋希濂忐忑不安,渾身覺得不自在。這一次見面哪能同上一次相比!

陳賡從上午9點一直和他談到下午4點,中午,陳賡讓廚房做了酒菜,邊吃邊談。

“酒味道怎樣?”陳賡給宋希濂斟酒。

“不錯!”宋希濂點頭。

陳賡不善酒,只是用嘴唇沾沾表示下意思。他一邊給宋希濂的杯裡斟酒,一邊說:“我沒福氣,你敞開喝。不管怎麼說,我們畢竟可以坐在一起了。

對過去的事,不要有太大思想負擔,利用這個機會多看看書也是好的。”宋希濂有些微醉,竟抽抽搭搭哭了起來:“慚愧呵,當年未能追隨陳將軍去為窮人打天下,終至成了一名歷史罪人。”“宋老弟抗戰是有功的,八·一三淞滬抗戰,圍攻土肥原師團,遠征滇西。我看你是有功有罪。不過,你自己也可以總結總結,爭取以後做點有利於人民的事。”陳賡臨走前,還特意囑咐陪他來的西南軍政委員會公安部部長周興:“在生活上要適當照顧,我看可以和所長的待遇一樣,吃小灶。”陳賡的接見,使宋希濂心情有所好轉,使他對共產黨的戰犯政策,和共產黨人的寬懷大度,有了初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