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與那些用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走一個的辦法對付我們的人有何區別?”見傅朗西還是不說話,董重裡急躁起來,“早知你不肯救麥香,我何苦費這些口舌。我這就告訴她,讓她趕快逃命去。”�
傅朗西終於開口叫了一聲且慢:“麥香的事,你我都無能為力了。你就沒有想想,為什麼那些人讓你單獨來找我?若是覺得他們也會粗心大意粗枝大葉,我們就太幼稚了。這是為你我精心設計的圈套,伸進去一隻腳,也會是死路一條。”
�“這一點我早就明白,但也不能看著麥香去死呀!”董重裡心有不甘,“為麥香做點什麼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傅朗西望著天空目光一直落不下來:“你以為我們還能做什麼?他們讓你來找我時,早就將麥香的活路都堵死了。先前同馬鷂子他們打得你死我活時,也沒見誰派一支槍來幫幫忙。馬鷂子跑得不見人影了,倒從主力部隊裡派一個團來壓陣,這種事,你聽說過嗎?”�
董重裡沒有被說服,相反更堅決了:“麥香是你的妻子,你總得試試吧?你叫她進來,看她自己怎麼說。”�
傅朗西長咳幾聲,不等開口叫,麥香主動跑進屋裡。
�“我沒事,是他有話對你說。”傅朗西伸手指了指。
�“那些來肅反的人要殺你!”董重裡沒時間委婉了。
�“這個該挨千刀的常守義,我活著從沒礙過他的事,死了他也沒有多少便宜沾,為什麼和我過不去哩!”麥香不理解事情的嚴重性,想到的只是抱怨。
�“趕快跑吧,也許還來得及!”董重裡越來越緊張。
�麥香緊緊盯著傅朗西,等著聽他的意見。
傅朗西也不迴避了:“你一走,這屋裡的人都會完蛋。”�
麥香將一縷頭髮叼在嘴裡,一咬牙就有了主意。既然常守義咬定了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去主動坦白,即便不能救自己的性命,起碼不會殃及傅朗西和董重裡。心存感動的董重裡更希望傅朗西能挺身而出,麥香能為他做一切,他為什麼不能為麥香做一切!以傅朗西的聲望,出面做些解釋,有可能說服五人小組,挽救麥香,也挽救他人,結束這愈演愈烈的紅色恐怖。麥香不讓董重裡責怪傅朗西。事情明擺在那裡,五人小組知道她是傅朗西的妻子,如果他們還信任傅朗西,就會放過她。現在的情況正相反,傅朗西越解釋情況就會越糟。麥香要董重裡去天井那裡等著,自己一會兒就過來。董重裡默不作聲地穿過白雀園,站到東月門後。身後像有動靜,又像沒有動靜。有動靜時像兩個人在哭,沒動靜時像兩個人在笑。
聖天門口 五零(2)
�煥然一新的麥香出來時,臉上充滿迷人的潮紅:
“我去去就回,你在家等著,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哩!”
�搔首弄姿的麥香不僅讓董重裡覺得詫異,就連朝夕相處的傅朗西也頗感意外。她身穿的繡花緞面襖子,從樣式到花色與常天亮所說鬼魂的穿戴完全一樣。�“這衣服是從哪裡來 的?”�“你不要多心,是我在閒聊時對梅外婆說,我穿這樣的襖子一定很好看,沒想到她就請裁縫給我做了一件。不是瞞你,我想等熬過肅反再對你說。”�
“常天亮說得那樣清楚,你怎麼就不記得哩!”�
“是你說的,常天亮的鬼話聽不得!”�
傅朗西要麥香穿上舊衣服去見五人小組。被繡花緞面襖子襯得空前嫵媚的麥香哪會答應。
說什麼她也不相信,單憑常守義的一句話,自己與傅朗西的夫妻恩愛就會變成天地蒼茫。
�董重裡很茫然。繡花緞面襖子上齊整的疊縫宛如鋒利的刃口。麥香在前面走,一個在這條街晃盪多年的女人突然美麗無比,讓整條街上的人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美麗的麥香一進小教堂,就宣告自己這些時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幸好有傅朗西的耐心開導,她才明白了許多道理。
�五人小組的人說起話來單刀直入:“你為什麼要成立戀愛研究會?”
�麥香不怕這種審問:“我沒有成立你們說的這個會。”�
五人小組的人說:“不要說我們沒問的話,我們只想瞭解你成立戀愛研究會的目的。”�
麥香還是否認:“樹都沒栽,哪來的果子?”�
五人小組的人說:“也好,你說說戀愛的目的吧!”�
麥香很願意說戀愛:“哪個做男人的不想娶自己心愛的女人?哪個當女人的不願意嫁自己心愛的男人?不讓人戀愛是不行的,只有讓人戀愛,才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