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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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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彪搖搖頭嘆道:“封了口就等於把心鎖住了……好吧!”接著他再一次向成義一字一頓地口授:“我抗日班官兵,為保身心安寧,在整風運動中,請不要參加討論,不要寫大字報,守口如瓶,遠離政治,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佔彪即令!”

成義得令後馬上率人到各地下“封口令”,出發時正是5月15日,後來他們知道了,就是這天中央有了變化,《事情正在起變化》一文發到高階幹部中,文中說:“之所以允許報紙發表鳴放言論,是為了讓人民見識這些毒草、毒氣,以便除掉它、滅掉它。”這時中央已經在調兵遣將,部署全國範圍內的抓右派運動了。先前的“雙百”策略是為了“誘敵深入聚而殲之”,其“誘”的物件則是佔知識份子百分之十的“右派”——“一小撮*反人民的牛鬼蛇神”。只是全中國的知識份子當時全都矇在鼓裡。

抗日班裡的知識份子也不能說不多,一個是當年的60多名學生兵在抗戰後都繼續讀書,另外抗日班官兵在抗戰時期都學過文化,在小寶的督促下七、八年下來文化都不淺了。他們也算是解放後文化不高的解放幹部群中的佼佼者了,甚至像趙本水都當上了鐵道兵工程學院的教員了。但他們有過參加過國軍的經歷,對共產黨對政府的看法多份客觀的認識,如果要是讓他們開口說話的話,一定會有產生更多的“毒草”。

佔彪的封口令下達後讓他們頓時警醒,抗日班傳來的任何資訊都是神秘的權威的。他們的感覺中彪哥的要求永遠是正確的,是要無條件服從的,因為他們心中有著刻骨銘心的認識:彪哥是為他們好的,是和他們血脈相通的。一時間,抗日班人員本來在單位表現很積極的人突然失語,請假的請假,生病的生病。本來已經發過言的人也收回了自己的發言,或者急忙糾正,然後再無聲息。甚至有人也在提醒著單位的至交摯友:不要問為什麼,只要別說話。

十天後成義回來後小寶馬上問他:“靜蕾通知到沒有?”成義一愣說:“小峰沒有告訴她嗎?”佔彪急道:“小峰忙著建農場哪顧得上這種事,趕快給她打電話,直接通知她。共產黨不會讓群眾鳴放太久的。”連著兩天小峰和成義、小寶輪番打電話也找不到靜蕾。眼看是6月2日了,佔彪搶過電話打到杭州斜陽山莊:“陽子,你和莎拉最遲明天晚上前找到靜蕾,告訴她想盡各種辦法別發言,千萬千萬!”

靜蕾在上海交大畢業後放棄了留在上海的機會,主動要求分配到杭州建築設計院。成了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代大學生,當然是院裡的業務骨幹了。這時她已在重新設計爸爸與之同歸於盡的那座廊橋了,要儘快地完成爸爸的囑託。

對建國後開展的各種運動靜蕾心裡是有一定警惕的,她從不參加與運動有關的各種政治活動,這是佔彪、小寶和小峰對她的影響。實在沒辦法集體參加時她都是靜靜地坐在角落裡。這次整風運動開始後她依然是敬而遠之的態度,三番五次的被動員參加座談會但從不發言。對黨十分信任的老院長甚至夜裡打電話要她代表青年技術人員在會上發言:“不發言是不行的,你對幫助黨整風抱什麼態度?黨叫你提意見,你提錯了也沒有關係嘛,你為什麼不提呢?”但靜蕾還是不為所動,說自己不懂。

後來院裡把全院中青年幹部集中到西湖旁一個招待所連續辦三天座談會,要每人為黨提意見,這就是成義們電話打不通的原因。最後一天的下午,是專為沒發過言的人召開的座談會,靜蕾這時不說也不行了。她認真想了下,本想說“對地主富農的子女不讓入黨入團是不公平的”但劉科長說過了,還想說“現在搞運動這種‘小彙報’的制度不太好缺乏道德”被張主任先說過了,還想說“三反五反和肅反時不應該讓那麼多人自殺”也被同事說過了……憋到最後整風小組長等不及了,發給幾個沒有發言的一張測試題,讓沒有發言的人現場答選擇題。

靜蕾開啟測試卷,第一道選擇題就讓她不好下筆:“新中國成立後是不是‘*’?”這個“*”的概念是《光明日報》總編輯,後來被打成大右派的儲安平剛剛提出的一個觀點,說現在是*,不利於國家的*發展,當時石破天驚,動撼朝野。但靜蕾她們這批年輕人第一次接觸這個詞,無法判斷其涵義,有的人會理解為“共產黨打天下”、“共產黨領導天下”的意思。後來當時凡在這道題上打勾的人都被打成了右派。

就在靜蕾百般無奈正要下筆打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