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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前世夢

徐順走後,祁進的腦袋嗡嗡直響,想來是今夜多喝了兩口的緣故。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看窗外月朗風清,乾脆提了長槍來到庭前。

長夜無聲,微風徐徐。

男子身軀凜凜,胸膛橫闊,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氣息,銀色的長槍在他手中揮發出睥睨天地的恢弘磅礴之勢,宛如游龍出海,鷹翔長空。

一個時辰後,祁進滿身大汗,黝黑的臉頰上透著薄紅,他深深吸了口氣,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終於被盡數趕走,這才返身回屋。

庭前的桂花樹還未到花期,綴滿枝頭的翠綠嫩芽撲簌簌落了一地。

這一夜,祁進夢見了前世臨死前的最後一幕。

深幽曲徑,秋風蕭瑟,一樹的枯黃落葉紛飛揚起。

遍地屍體橫陳,血肉橫飛,數百名士兵手持長劍大刀,團團圍住容形狼狽的男子,哪怕看到他已經單膝跪地,血流如注,也不敢有絲毫鬆懈。

騎在馬上的大隨國君一身銀色盔甲,居高臨下地盯著地上之人,嘴角揚著諷刺的笑。

他翻身下馬,越過重重士兵,來到男子跟前,語氣似惋惜:“真沒想到,南陽威風凜凜的戰神也有今天。”

祁進身中數刀,早已是強弩之末,他遲遲未捨得閤眼,不過是心裡記掛著他的妻子。

徐陽城笑了笑:“是不是奇怪,為什麼大隨能如此快速地攻陷南陽?是不是奇怪,明明背叛你的副將都死了,為何你們的皇帝還能拿到你謀反的偽證?”

祁進艱難地抬起頭,血水糊住了他的眼睛,眨了兩下,仍舊看不清眼前男子的面目。

“你怎麼就忘記了,你那位傾國傾城的夫人,她是大隨人啊。”徐陽城刺的這一刀又快又狠,直擊祁進心底最深處的那抹柔軟。

徐陽城還嫌不夠,非要將男子狠狠踩在腳下,粉身碎骨搗肉成泥才算痛快。

“你猜猜,你的夫人現在在哪?她是不是正穿著大紅嫁衣,等著我去迎娶她?

她真是能幹啊,竟真的能把祁國的戰神迷得團團轉,挑撥你跟太子的關係,離間你跟南陽皇帝的君臣之心。”

祁進眼底一片猩紅,咬著牙終於斷斷續續說出幾個字來:“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徐陽城大笑著搖頭,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好心提醒他:“你們皇帝拿著的指證你通敵叛國的證據,可不就是出自她的手筆?她自幼就聰慧,模仿他人的筆跡厲害得很,還能拿到你貼身藏著的軍印,不是她還能有誰?”

祁進噴出一口血,轟然倒地。

第二日,陸信進門伺候,見五少爺的眼底多了兩片青黑,不由多看了兩眼,惹來五少爺一記兇狠的眼風。

昨日剛回安平,今日祁進要宮一趟。

容宛舒已經三日沒回來了,紫甘偷偷找了個丫鬟打聽,才知道竟是被五少爺留在了義清苑。

聽得這個訊息,她的心跳都慢了半拍,戰戰兢兢地躲在別院裡三天,正尋思著要不要跑的時候,幾個婆子押著她來到二夫人的跟前。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在院子裡看著容宛舒?”二夫人冷笑,“你竟讓她跑出來不說,還跑到老夫人的跟前。”

紫甘心裡直叫苦。

老夫人中毒那日,她塞了些碎銀子給看後門的小廝,偷偷出了府,想到繡閣裡談一談生意。

起因是,一向與她合作的後院小管事做人不厚道,前幾日竟提出與她四六分,原因是管事冒的風險大。

紫甘不肯吃這悶聲虧,於是尋了這一日偷偷出去。

誰知道,偏偏這一日就出了事。

二夫人見紫甘許久不回話,那眼珠子滴溜溜直轉,面色頓沉,給身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啪——!”

嬤嬤一記耳光甩了過去,喝道:“二夫人回你話!”

紫甘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火辣辣的鈍痛讓她頓時清醒了幾分,辨出二夫人話裡的意思。

她一手捂著臉,哽咽叫冤:“夫人,是奴婢的疏忽。容宛舒趁著奴婢不察,擅自跑了出去,奴婢也沒想到,她會跑到老夫人的苑裡。”

這個容宛舒,擺明了是居心不良!

二夫人在府中行事向來果斷,只是這女人如今不但被老夫人視為救命恩人,還被他兒子護在苑子裡。

她就算有所想法,也不得不顧忌。

紫甘生怕容宛舒得了勢,來找她麻煩,自然也巴不得二夫人出手解決了她。

“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