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逃開了。
在特種醫療室旁的休息室裡,洛和平再一次看到了白絲巾。白絲巾已經不在他的脖子上了。此刻,他換了一身礦管所的常服。正半躺在床上休息。在白絲巾的脖子處。有一片明顯的傷疤。
看來。他戴那白絲巾是為了遮醜。洛和平心道。
重傷初愈,白絲巾的氣色並不太好,臉色有些蒼白。看到洛和平進來,他忙準備起身相迎,洛和平緊趕兩步過去,阻住了白絲巾的起身。
“你傷剛好,一些虛禮的事就不要了。”洛和平道。
“洛所長,謝謝你。”白絲巾再次和洛和平把手握到了一起。
“我這是在哪裡?礦管所?”白絲巾問道。
“對。你現在很安全。安心休養。你很快就會好起來。”洛和平一邊說著剛剛構思好的臺詞。一邊品味著自己秀親民的水準。其實他很想問一下,白絲巾為什麼會被追殺。不過他還是生生把自己的好奇心按回到了肚子裡。
與人交流的經驗告訴他,自己和白絲巾並不熟悉,別說無話不談,連點基本的信任恐怕都很難提起。若這時候問那些尖銳的問題,很可能沒啥答案。再者說,交淺言深,本是大忌。問得太直接了的話,是不是未免顯得他洛和平太沒深度,太沒內涵了。
哪怕為了面子。也不能這個時候開口問啊。
所以,做完了簡單的慰問。又吩咐了護理人員注意照顧這個病號後,洛和平即離開了。
轉過天來,洛和平再一次見到白絲巾,他才想起來,頭天夜裡,白絲巾沒經人介紹,直接就稱呼了自己洛所長。洛和平問:“你認識我?”
白絲巾展顏笑道:“原來不認識。那個晚宴上,他們不是特意介紹了你嗎?我就能把你的名字和真人對上號了。你的大名其實我早就久仰了,只是過去一直沒有機會與你結實。也因為不能把你本尊和名字聯絡到一起而羞愧了很久。現在好了,我終於不需要因為這件事羞愧了,也彌補了我一直以來的遺憾。”
白絲巾這拐著彎的馬屁拍得洛和平特舒坦,樂得合不攏嘴。他原本是想就著晚宴後爽約的事向白絲巾表示一下歉意,結果白絲巾的吹捧讓他順利地忘卻了自己的食言。
“你這休息得可還好?”略略冷靜下來的洛和平,想起了自己應該客套幾句。
“好!非常好!這是我這幾天來,休息得最好的一天。大恩不言謝,洛所長,我這是欠你一條命啊……”
聽白絲巾把話往這上帶,洛和平立刻一本正經裝起逼來:“小事一樁,不足掛齒。你看,你這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被打斷了感恩的客套話,白絲巾稍顯意外,又覺得盡在情理之中。他道:“既然洛所長如此坦蕩,我再惺惺作態就太不坦誠了。我還真有個不情之請。”
聽到這,洛和平有些不快,心道,我就是客套客套,你這人倒真實在,給你個棒槌就當真。行,我看看你提什麼要求。得寸進尺的話,休怪我打臉不客氣。
平心而論,洛和平這就有點不講理了。明明是他堵了人家感恩的話,又問人家有什麼需要。翻回頭,人家真說有求於他,他倒小肚雞腸地計較起來了。這明顯就是找茬兩頭堵的節奏。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為頭一天在小會議室裡受的氣,到現在還沒撒出去。他心裡仍然憋著股邪火,而且一直無處發洩。
洛和平面無表情道:“請講。”
看洛和平如此認真,白絲巾肅然起敬。他本能地以為,洛和平是重視自己的需要,而根本沒想到,洛和平此時揣著的想法竟如此猥瑣。
“我想知道,一直跟著我的那個兄弟,現在怎麼樣了。”白絲巾道。
“很遺憾,在你我剛剛見面的時候,他因為掩護你我,犧牲了,很壯烈。治安局的人已經處理過他的遺體,骨灰可能要過些天才能拿過來。”看著白絲巾神情有些黯然,洛和平又一次犯賤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朋友不必過於悲傷。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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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受提及死人一事的影響,兩個人同時失語,氣氛瞬間冷了下來。顯得有些沉悶。
洛和平暗想。他不會只是問問隨從的生死。就沒什麼其他的想法了吧?他可別打著賴在我這不走的主意。他要是真那麼盤算的,可別怪我送他去挖礦。
正胡亂想著,洛和平看到側過臉去的白絲巾眼圈漸漸紅了,轉眼就是雙淚長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