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那笑容依然絢麗如故,彷彿盛夏的清風撫過大地,沁人心脾。無論人cháo多麼洶湧,始終都無法湮沒那份明麗。就好象在暗夜中的螢火蟲,不管夜sè多麼深沉,它都保持著閃亮耀眼的本sè。
她在向自己揮手,向自己歡呼,如蟻的人群彷彿受了她的感染,也都在對著自己歡呼。那是種對英雄的膜拜,那是種對英雄的敬仰。看到這,洛和平笑了,這個賽爾星上的孤兒,曾經的流浪漢,帶著眼淚笑了。這是他自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人們發自內心的崇敬。五味雜陳的驕傲,就此融化在了洛和平的心裡。
如果說,這世人崇敬的無上榮光可以感動洛和平,那方一婷的笑容便是洛和平內心幸福的最高追求。洛和平曾說:為了她的笑,我可以放棄一切。哪怕我是個君王,也可棄萬里山河如糞土。
正當洛和平沐浴著幸福時,一聲尖銳的脆響劃破了銀河廣場上空喧囂的空氣。那是槍聲!高頻動力槍的聲音。
槍聲之後,廣場中的喧囂出現了短暫的平緩,隨後即演化出了一場無法遏止的混亂。激情亢奮的人群瞬間開始了無序地攢動,擁擠,嘶叫,哭泣……人群之中的絕大多數都在努力地擠開身邊的人,試圖奪路而逃。運氣不好的人,在擁擠中失足倒地,就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只能在無數逃竄的足跡踐踏下鮮血塗地。慌亂的人們只顧著自己逃命,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腳下,更不會考慮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會給他人帶來傷害。隨著人群中人逃竄的加劇,無辜倒地的人數越發增加。等到機械化裝甲部隊開往銀河廣場的轟鳴聲傳來時,人群的恐慌更是無以復加,逃竄得更加狼狽。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洛和平不知所措,猛聽到一聲尖叫,才讓他jǐng醒。從天而降的安保機關人員,分別出現在洛和平與方一婷的身邊,將他們各自控制住。洛和平睚眥yù裂,拼命地向方一婷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撕心裂肺地喊出了一聲:“一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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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和平猛然驚醒。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密封容器,全身**,整個人都浸泡在一種翠綠sè的液體之中。那液體很稠,肢體動起來比在水中吃力。溫暖宜人的熱度正透過液體由體表傳到肌體內,很是愜意。柔和的光線透過液體的折shè,傳到眼裡,就成了寧神靜氣的理療條件。
當洛和平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做了個夢後,心跳速度才漸漸趨於平緩。事實上,這不單純是夢。準確的說是這夢境將洛和平大半年前的經歷完全再現。
活特麼見鬼了。洛和平心裡罵道,他很厭惡這種感覺,隨後考慮起自己現下的處境來。自己剛才應該是睡了一覺。之前……在十五號礦打了一場大架,受了傷。好象還看到了林瘸子……對,是看著了瘸子叔。他把我領回來,安排在這裡療傷。
想到這,洛和平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的傷完全痊癒了,才確定,自己的記憶沒有任何問題。隨後,他開始琢磨起如何從這密閉的容器裡出去。觸手可及之處,有一個紅sè圓按鈕。洛和平想也不想就按了下去。很快,身邊淡綠sè的液體開始降低水位,順著腳下隱蔽處的漏孔排了出去,呼吸裝置在液體下降到腰際處時,自動收了回去。而那密封容器的玻璃罩,在液體排盡後也順勢彈開。
洛和平捋了一把沾在身上的綠液,抬腳從容器裡邁出。剛踩到地上,就看到同自己一樣**的錢望海,單膝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拱腕行了一個大禮。
對於這種單膝跪拜的大禮,洛和平有所瞭解,這是軍人的最高禮節。通常是下層軍官覲見區域軍團司令,甚至更高階別的軍官,或是領導人,才會使用到如此莊重的禮節。
對於軍旅出身的錢望海來說,行出這樣的大禮,如果對方不是身居高位,那就意味著將有極重要的事情相與託付。洛和平自認身份並沒高貴到需要錢望海行此大禮,也想不出自己具備承受這種大禮的能力。所以,他忙走過去,擎住錢望海的雙手,準備扶他起來。可錢望海像頭犟牛一樣,堅持著把這禮一行到底。
“洛少爺,原諒我的怠慢和失禮。如果不是我瀆職,你不會淪落到進礦裡當實習生的地步。我有罪。”錢望海聲音沉重得像灌了鉛。
洛和平忙連聲說道:“錢秘書長,你言重了……你千萬別這麼說……”洛和平連扯帶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錢望海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才倒出空喘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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