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鳶微微挑眉,臉上笑意沒有消散半分,反倒是忽地多了一絲促狹的笑來,她不發一言,忽地雙手探入水下,葉泠兮驚覺子鳶的雙手摸上了她的腰。
“你……禽獸!”葉泠兮怒極慘呼,不顧一切地想推開子鳶,原以為還會像方才那樣,她推得越厲害,小腹與子鳶貼得更緊,卻不想這一推,她與子鳶反倒是真的遠離開來。
子鳶舒了一口氣,水底的雙手浮上水面,拿了一條腰帶在葉泠兮面前晃了晃,“未免被公主說成更可怕的禽獸,我還是躲遠些好。”說完,子鳶又將腰帶系回了自己腰間,再次沿著石壁遊了一圈,找尋出去的辦法。
葉泠兮反應過來,似是有些錯怪了她,又怕是這少年使的欲擒故縱之計,於是安靜地靠在石壁上,不發一言。
“看來是確實沒出路了。”子鳶澀然笑笑,靠在了離葉泠兮最遠的石壁上,茫茫然抬眼望著頂上的一片黑暗,喃喃問道:“你常來祭奠你皇姑姑,你難道不知道這佛堂之中有這樣一個機關?”
“……”葉泠兮依舊不說話,其實心裡也是疑惑萬千,她也沒想到,皇姑姑靈位所在竟然會有這樣一個機關。
聽不到葉泠兮的回答,子鳶淡淡笑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一隻手從懷中摸出了那條蘇折雪送的汗巾,呆呆看了看,嘆道:“姐姐,我自以為一切成竹在胸,卻不想最後百無一用,還累你傷心,對不起。”眼圈一紅,子鳶心底滿是涼意,忽地想起了阿翎那日說的話——我這輩子,最不需要的便是旁人的可憐。
原來,人到了絕境之中,是真的不需要可憐。
一個人若是連死也不怕了,那“可憐”對她來說,百無一用。
突然聽不到子鳶的喃喃自語,葉泠兮忍不住問道:“你……你在做什麼?”
“等死。”子鳶涼涼地應了一句,卻放聲笑了出來,“有大雲楚山公主一起同下黃泉,實在是快哉,快哉!”
笑聲之中,帶著濃濃的凜然,卻隱隱地藏著更加濃烈的淒涼與遺憾。
葉泠兮默默看著子鳶,一時愕然,心底卻是一片恍惚,方才那句“對不起”,分明是哽咽而言,難道在她心底,在這絕地之外,有那麼一個人她牽之絆之?
第十八章 。誤入幽冥陵
子鳶小心來到國寺入口,原以為又要想法子避開國寺前的森嚴守備,卻不想國寺前的守備竟然少了許多。
奇怪?
子鳶想來想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莫非是她方才驚動了楚山公主,所以那公主口頭上雖然放了她,卻暗暗下了命令在門口設伏圍堵。
子鳶想到這兒,索性偏朝了一邊,小心躲在欄柱後,仔細觀察著門口的一切。
萬事小心,切不可在最後的當口,毀了這翻身的計策。
“你們兩個,那邊去。”只見沈少將軍沈遠按劍走了過來,吩咐門口的守衛去遠處巡守。
“沈少將軍,我們若是再走開了,這兒可就成空門了。”守衛遲疑了一下,害怕這一刻的疏忽讓明天的祭典出現什麼紕漏。
沈遠冷哼了兩聲,“這兒有本少將軍親自把守,怎會成空門?你們莫非小看本少將軍?”
“卑職不敢!”守衛們相互瞧了瞧,只好點頭答應,“卑職們這就去巡守。”
沈遠冷冷點頭,看著守衛們走遠,又仔細瞧了瞧周圍,似是準備呼喚誰出來?
子鳶心裡的疑惑越來越濃,暗自嘀咕道:“這小□□來這兒做什麼?”
只見沈遠忽地朝著一旁招了招手,噓出一聲奇異的鳥聲,從國寺門口左側的深林中幽幽走出了一位黑衣公子來。
沈遠哈腰笑道:“曹兄,做兄弟的可是一切都給準備好了,今夜曹兄只管安心與楚山公主秉燭夜話,說不定明日祭典之後,皇上一個高興,就將楚山公主給賜給你了。”
黑衣公子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來,“放眼天下,能配上楚山公主之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人?”
沈遠連連稱是,“那是,那是,曹兄與楚山公主自幼一起長大,素來感情甚篤,曹兄你成為我大雲駙馬那可是順水推舟之事。”
黑衣公子聽得得意,“好,若是他日我真做了駙馬,定忘不了遠弟你今夜相助之恩!”
“快些進去吧,可別讓楚山公主一個人久等了。”沈遠連忙擺手,“做兄弟的,不必言謝,只求他日富貴,別忘了小弟便好。”
“好說,好說。”黑衣公子得意地大笑一聲,快步走入了國寺。
楚山公主如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