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那蟲子究竟鑽到何處?
“好疼……好疼……官爺……救我……救我……”大漢狠狠捏住了子鳶的手臂,拼盡全力地搖頭,哀求道,“我不想死……不想死……那蟲子……在咬我的心……好疼……好疼……”
子鳶下意識地往他心口瞧去,只見他心口的面板忽地一跳,那青色小蟲竟然鑽了出來——不止一隻小蟲,是數百隻小蟲瞬間鑽出,在大漢心口留下了一個與那死屍一樣的血窟窿!
“啊——”
大漢雙目血紅,忽地氣絕當下,一命嗚呼。
子鳶看得心驚肉戰,下意識地反手格開大漢直死不放的雙手,抄起邊上紙傘,連忙跳到一邊,她知道,那些蟲子是絕對不會放過眼前的活物!
“嗡……”
子鳶冷汗沁滿額頭,若是現下死在這些小蟲子嘴下,姐姐的仇,誰人能報?子鳶心頭閃過這個念頭,連忙轉身足尖踏地一點,掠出數步——那些青色小蟲一咬成空,似是惱羞成怒,更加震動翅膀,朝著子鳶追來。
遠遠瞧見這一幕的百姓們都不敢再過來,生怕兩具死屍裡面還藏了其他小蟲,讓自己死於非命,與此同時,他們心底也早早認定,這個藍衣官爺,只怕也難逃這些追命蠱蟲的毒口了。
“鏗!”
子鳶眼看青色小蟲越飛越近,手中紙傘猛地揮出,打在小蟲身上,竟好似打在金石上一樣堅硬,反倒是將紙傘硌出好幾個洞來!
“完蛋了,弄壞了姐姐的傘!若是再把人給你們這些蟲子咬了,姐姐不得難過死?”子鳶心底猛地一涼,腳下不敢慢下半分,在柳樹下繞了一圈,側身帶著蟲子往城郊跑去。
城郊畢竟人煙稀少,若能尋機會滅了這些蟲子,也可以少幾個無辜百姓死於非命。
城郊松木更加茂密,子鳶踏入林間小道之時,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這裡涼,還是心底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嗡……”
忽然聽見蟲子振翅之聲近在耳畔,子鳶驚忙側臉,暗叫不妙,萬萬沒想到這些蟲子竟飛得如此快!
“完了!”子鳶連忙揮起紙傘,可紙傘還沒打到蟲子,那些蟲子倏地折返避開了扇子,朝著深林深處飛去。
子鳶驚魂未定地連連喘氣,這突然撿回一條小命,也算是老天再給她的一次憐憫。
“姐姐,還好我小命還在,還在……”
子鳶拍了拍胸口,喃喃說完,連忙轉身欲走,早些離開這兒,便多一分安全。
“救……救……我……”
微弱的女子聲音突然從空蕩蕩的松林中響起,讓子鳶不得不停下步子。
“這裡還有活人?”子鳶仔細辨聽那女子的求救聲,雖然不是從蟲子消失的方向傳來,可總歸是從深林中傳來,子鳶遲疑了片刻,“救她?萬一撞上蟲子,我的小命可就……”
“救……救……我……”
微弱的求救聲,絕望的呼救,就好像當初的自己一樣,若不是遇上蘇折雪,哪會有今日的禁衛校尉祁子鳶?
“若是就這樣走了,姐姐若是知道了我見死不救,又會如何看我呢?”想了想,子鳶咬了咬牙,“不會那麼倒黴再撞上那些蟲子的!絕對不會!”
打定了主意,子鳶頭也不回地衝入了深林,循著那個微弱的求救聲,仔細尋去。
“姑娘你在……”
“救……”
當子鳶終於在草叢中瞧見了那個衣裳破爛的女子,女子最終也因為虛弱無力,昏死了過去。
“姑娘!”
子鳶快步走到女子身邊,來不及多想,急忙俯身下去,想去將她抱起來,可雙手才伸到她肋下,這才發現她肋下竟有一道血口子。
子鳶連忙縮回手來,生怕方才的莽撞會將她的傷口弄疼,她想了想,雙手避開了女子的傷口,先將她扶著坐起來,搗鼓了片刻,終於將她背了起來。
“姑娘,先撐住,你會沒事的。”雖然不知道她能否聽見,子鳶還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揹著這女子往臨安城的方向跑去。
顛簸之間,女子已悄悄醒來,驚覺自己正被一個藍衣瘦弱少年揹著往前跑,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少年,卻發現自己已經虛弱到無力推動少年一分,只能用微弱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誰……”
“會救你的,肯定是好人啊!”子鳶咧嘴一笑,晨曦透過樹隙落在她那明亮的臉上,猶如染上了三分暖意,“你養傷的時候,可要少吃些飯啊。”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