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的祁子鳶竟有這般俊的功夫,“是我有眼無珠……有眼無珠!”環顧自己四周,一百禁衛校尉已經持械將他緊緊圍住,今時今日,他是插翅也難飛了!
劉平想不通為何今日能搜出那養蠱小壇來,血紅色的眸子定定看向了雲徽帝身邊的葉泠兮,這楚山公主分明是與沈佑一起去搜查的,斷不可能做什麼手腳,為何……為何……突然,他想到了一線生機,當下抱拳對著雲徽帝跪了下去,“啟稟皇上,今日分明是楚山公主要嫁禍微臣,只因為微臣瞧見了她在國寺大火……”
雲徽帝臉色驀地一沉,生怕他把這話說下去。
可是劉平的話還沒說話,便直勾勾地跪在那裡,瞪大了眼睛,宛若瞬間凝固在了一瞬,一動不動。
子鳶走到劉平身邊,這才發現他的頸上有一根極細的銀針,不知何時刺入了他的頸內,一針鎖喉斃命。
“回皇上,劉都尉中針身亡了……”子鳶方才近在劉平三步之內,都沒有發現這針究竟是從何處飛來,料想在這比試場中還躲著一個功夫極高之人。想到這裡,子鳶不禁暗暗心驚,若是此人想要她的性命,只怕她也會像劉平一樣,死得無聲無息。
安樂王曹衙慨然道:“皇上英明,此人死到臨頭依舊含血噴人,實在是罪大惡極!”說完,安樂王拍了三下手,便從禁衛校尉之中走出一個人來,對著雲徽帝跪了下來。
“微臣唯恐罪臣劉平汙言傷及公主,所以斗膽出手,要了劉平的性命,還請皇上責罰微臣擅做主張之罪。”
不等雲徽帝開口,曹衙便笑然道:“楚山公主素來憂國憂民,豈會在國寺縱火行兇,這劉平妄圖汙衊公主,是罪有應得。皇上,你應該不會責怪微臣為皇上除害吧?”
雲徽帝暗暗舒了一口氣,笑道:“曹愛卿一心為國,實在是百官之楷模,朕豈會責罰你,還當要重重賞愛卿!”
曹衙擺手道:“今日親手拿下罪臣劉平之人,不是微臣,而是……”曹衙看向了那名校尉,“此人名叫楚涯,乃是微臣的義子,皇上若是要論功行賞,不妨把微臣那一份也賞給他吧——他若成了禁衛營都尉,必定是我大雲之福啊。”
言下之意,便是要雲徽帝當即下令,宣佈今日都尉大典的勝者是楚涯。
葉泠兮暗暗心驚,方才知道這九千歲曹衙的佈局縝密,原來他早就想用親信把劉平取而代之,今日即便是她不發難拉下劉平,那楚涯也會在都尉大典上大勝劉平,名正言順地當上禁衛營的新都尉。
葉泠兮焦急地看向臺上的子鳶,唯今唯一能搬回一城的只有祁子鳶了!
子鳶權衡著這楚涯與自己的武功上下,只覺得有幾分心虛,想到那一針刺出的無聲無息,只怕此人武功已在自己之上,如何與他硬拼?
但若是不硬拼,如何能拿下禁衛都尉一職?
阿翎姑娘需要長生杯去換一個自由身……姐姐需要幫阿翎姑娘完成這件大事……而楚山公主……
子鳶對上了葉泠兮那雙灼灼焦急的眉眼,想到那日在國寺之中的生死經歷,若是今日丟了禁衛營,曹伯宵那廝日後對公主更加肆無忌憚……
子鳶心頭百感交集,暗暗地握緊了拳頭,當下心一橫,忽地抱拳對著雲徽帝一拜,“啟稟皇上,今日都尉大典雖有風波,卻還尚未進行。楚校尉今日雖立了大功,卻尚未比試,如若不比便拿下都尉一職,未免讓一眾同僚,甚是不服。”
葉泠兮暗舒了一口氣,眸光變化,多了一絲擔憂,也多了一絲害怕。
即便是輸了,也不能輸了陣勢!
子鳶挺起了胸來,嘴角揚起了一如既往的賊賊笑意,“還請皇上下旨,重開比試。”
雲徽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曹衙,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當下點頭道:“將劉平屍首抬下來,都尉大典照舊進行。”
“諾!”
楚涯冷冷地轉過身去,定定看著子鳶,單是這一眼,那眸中的森森涼意,便足以讓人覺得莫名的膽顫,“祁校尉,可得當心了。”
子鳶聽得心驚,面色卻不改一分,笑道:“比試乃點到即止之事,楚校尉自然知道分寸,不會傷了一干同僚。”
楚涯沒想到到這個時候子鳶還能用話給自己留退路,涼涼地笑了笑,“刀劍無眼,真打紅了眼,我可顧不得那麼多。”
子鳶依舊笑道:“既然楚校尉話已說那麼分明,子鳶只好……”子鳶走上前了一步,“用命一拼了。”
楚涯陰森森地一笑,走下了臺去,準備進行今日的擂臺比拼。